抓千的佣金和这个月的开销已经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我从旅馆的后面出来。
外面下着雨。
不远处,有卖板面的小摊,平时我们都去那里吃东西,可是今天,板面摊前冷冷清清,连个吃饭的都没有。
我以为胡永吉在屋里,也走了过去,顺便给玉春楼发了条信息,让她查一下钱到帐没有,很快她就回了短信:没有。
你回的好快!
我就在银行门口的超市。
胡永吉呢?
他肯能吃饭去了吧。
“老板,来份板面!”我边说边掀开门帘,突然愣住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脑袋。
我刚要开口,就有人重击我的后脑,被套上了麻袋。
龙河南岸。
暴风雨的深夜,闪电如同魔鬼的大手撕破夜空,接着就是一声炸雷。
我的双手被死死地绑住,两个穿着西装的打手奋力地挥动着拳头打到我的肚子上,每一下都像锤子砸到一样,嘴里被人塞着毛巾,我只能从喉咙处发出嗯嗯的叫声。
直到那些人打累了,才停了手。
我也被打个半死,我努力地仰起头,看着一直背对着我的人,有人给他打的伞。他慢慢转过身,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借着闪电的光芒,我看清了他的脸:那个叫发子的人。
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就这样被大雨淋着。
看着我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他嗯了一声,有人把塞在我嘴里的毛巾揪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鲜血很快被大雨冲走,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他扔掉手里的烟,走到我的面前,弯下了身子,看着我的伤,“啧啧啧,童博学是吧?你以为有杨老二给你撑腰,你就万事大吉了?你更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动手吧。”
我呵呵地笑了,抬着头看着他,“牙镶好了,比那天说得清楚多了。你个王八蛋,竟然暗算我!你把我的兄弟怎么样了?”我吐了一口血。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让你硬让你硬……”打手再次挥起拳头打向我的脸,最后一下重击,我嘴里的一颗牙齿飞了出去。
“想死还是想活,别嘴硬了。”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掏出烟叼在嘴里,后面的打手拿出了打火机帮他点着了烟,他抽了一口,把烟雾吐在我的脸上,“只要你帮把我场子开起来,我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你这样的老千,我敬重你。”
我呵呵地笑起来,“你拿我是三岁孩子,我要是说出来,还能活命吗?”
“那就耗吧,你会明白,有时候死比活更幸福。”
打手再次动起手来,每一拳我都感觉我的生命缩短一段距离。
我在等待着,等待着机会出现。
胡永吉和玉春楼肯定会找我,就算胡永吉能够抓住,想抓玉春楼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们深居简出,每次都非常小心,而知道我们住的旅馆的人只有几个。
就连南程和南风都不知道。
我想来想去,只有刀疤脸一个人。
他若是知道,杨老二自然也知道。
发子把我抓住,这就说明他早有准备。
有内奸,我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老二。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瞬间过,我马上就否定了,他不会出卖我的。
那还有谁呢?
莫北北?
渐渐的,我的身体麻木了,如果不是有人架住我的身体,恐怕我早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发子再次让人停手,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会有人救你来了,你相信我。你能想到的,我都已经想到了。”
听了这句话,我猛得抬起了头,心里也渐渐的明白了。
“怎么?没想到?反正你今天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就告诉你吧,就是秦肖玉出卖你的,他为了一百万美元就把你给卖了……”
“放屁……”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看……”他拿起手机,里面有几条短信,我读了一下内容。
“这不可能。”我的身体一软,架着我的两个人放开了我,我瘫软在地上。
“没人不喜欢钱,其实如果不是有人花钱让我对你动手,我还真不想动你,对方让我要了你的命,可我觉得你还能利用,想留你一命,帮我把场子开起来,我跟你结拜为兄弟!”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大喊,声音却淹没的雨声中。
“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吧。秦肖玉一走,南家的南程就只能硬着头皮做上海瑞酒店的老板,她一下子就被推上了风口浪类,树大招风。”
我明白了。
暗地里有人要对海瑞酒店动手,发子不过是受雇于人。
我突然站了起来,冲向发子,我要咬掉他的耳朵,不,我要一口咬破他的喉咙,与他同归于尽,我还没有冲到他的跟前,他身后的那个打手冲了出来,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我跪着被人按到地上。
打手回过头对发子说:“发哥,硬骨头,做了算了!”
发子眯起眼,点点头,大声问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尼玛……”
“绑好了,扔河里去。”
我哈哈大笑起来。
打手拿着绳子按着绑好,我再次被装进麻袋,还不忘在麻袋里装上了好多石头。
悲凉。
绝望。
这种被出卖的感觉生不如死,死了以后一切都解脱了。
原来秦肖玉回来就是为了对付我。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发子的电话响起。
“等等……”
发子接过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突然暴怒,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喊了一句:“动手!”
“砰!”的一声枪响。
接着喊杀声响起,借着闪电的光芒,我看到几十个手持棍子的人正冲我们这里。
发子的人没有丝毫的准备,顿时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声不断。
情况很快失去控制,发子后面的那个人大喊了一句:“不好,有埋伏,快跑!”
两个架着我的人顾不上我,加入了混战。
一个熟悉的身影挥动的手里的甩棍,连续打倒了几个人,大叫着:“四爷,四爷……”
是胡永吉的声音!
那一刻,我笑了,但我只笑了两下,眼睛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永吉,永吉,我在这……”我拼命地大喊。
胡永吉冲到我的身边,割断绳子。
“永吉……”
“四爷,什么都不要说了,快走。”他转过头对着正在打架的兄弟们大喊了一句:“抓住刘国发,给我狠狠的打!”说完,他把我扶起,背起我快步离开。
走出大约二三百米之后,一辆汽车停在路边,胡永吉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四爷,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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