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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踏入江湖不过一月有余,却在今天陨落,死在无名小卒的手里。
愤怒!
屈辱!
我不怕!
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死死地盯着秃顶,要把他刻在脑子里,奈何桥上我宁死也不喝下孟婆汤,来世我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秃顶把脸贴到我的面前,“我就喜欢你这种眼神,但是很可惜,眼神不能杀人,你就乞求你能痛快的死吧。”
突然,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他们不想让我死。
刀疤脸刚才说了一声姓童的,这就说明他调查过我,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抓人出千怎么可能调查我。
更不会在对付我之前先对付另外两个老千。
根本不提钱。
所以他们不想跟我要钱,开场子的就是为了钱,不要钱就说明他们有别的目的。
他们在诈我。
从头到尾,他们都在提出千,不提那个碗。
从这点看应该可以断定,他们不是金宝楼的人,难道眼前的这个秃子是场子里的后台老板。
我假装愣住,不再反抗。
刀疤脸拍拍我的脸说:“小子,害怕了,把他给捆起来,老子让他尝尝电烙铁的味道。”
有人把我拉了起来,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我一脚踢在前面的人,一个肘击砸中左边打手的颧骨。
刀疤脸猛地回头,我一个侧身,转到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一张锋利的铁牌架在他的脖子上。
铁牌已经有一部分嵌进肉里,血流了出来,我大喊:“我看谁敢动!谁敢动一下,我宰了他!”
秃顶有些慌乱,场面已经失控,“兄弟,有话好说,不要伤害他。”
“他妈给我闭嘴,不伤害他,你伤害我!”
刀疤脸面无惧色,不敢反抗,对我冷笑,“姓童的,我不相信你敢杀我,再用力点儿,我的小命儿你得了。”
“好,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咬牙切齿地说,突然放开了他,一张铁牌被我弹了出去,铁牌飞出一道弧线,切断了秃顶手里的烟,又割开他胸口的衣服,击中他旁边的一个打手,打手身子一怔,瞪着眼睛盯着没入腹部的铁牌,缓缓倒下。
我不想要人的命。
只要送人去医院,不会有事,他是被吓昏了过去。
弹牌断烟倒人,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我再一次勒住刀疤脸,又一张铁牌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次你相信了吗?”
刀疤脸再也没有刚才嚣张气焰,但依然威胁我,“弄死我,你一样走不出去。”
“我知道!但有你们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死了也值!我问你,我有没有出千?”
“你就是出千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用牌角挑开了刀疤脸的动脉,顿时血喷涌出来,“我有没有出千?”
刀疤脸面对死亡的威胁,瞬间崩溃,“你没有,你没我,我错了,我错了,放了我,送我去医院,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秃顶再也沉不住气,改口求我:“童爷,放了他,我放你走!”
我知道主动权已经握在我手里,一把推开刀疤脸,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在他的脸上,又一脚踹在肚子上,他撞到门上,使劲儿捂着脖子不敢松开。
立刻有几个上前抬着刀疤脸和腹部中弹的人跑了出去。
刹那间,房间就还剩下我和秃顶两个人,我晃了晃肩膀,坐到沙发上,“说吧,弄了这么大动静,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岂不是亏了。”
秃顶看着我笑。
“你要不说的话,那我可走了。再想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秃顶道:“海瑞酒店的老千是你叫开的?”
叫开,蓝道上的行话,就是出千的方法被人发现,找到证据。
听到他这话,我顿时想起一个人来。
“是张宇告诉你的吧。怪不得场子出现个普通老千,整个酒店没有一个暗灯看的出来,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秃顶继续说:“童爷,我叫你一声童爷,就是把你当成朋友,刚才我们之间的误会就这样结束。虽然让童爷受了点儿惊吓委屈,我也有两个兄弟让你弄进了医院。”
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气,但江湖人要的面子我还得给。
他叫童爷是给足了我面子。
“您客气了。还不知这位大哥贵姓。”
“我叫杨权,人称杨老二。”
我拱起双手,“原来是二爷,久仰大名。”江湖上的客套话,我哪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个杨老二。
“童爷,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我现在想问问,在场子里是不是你出千赢了疤子两万多块钱?”
朋友!
朋友你尼玛个x!
跟我做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
抓住老千,可以去手,可以赔钱。
抢人家女儿,这种江湖下三滥不配跟我做朋友。
我点头,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是出千了。还有一点,兄弟们都叫我四爷。”
秃顶不由道:“原来四爷排行老四。”
我摇头,“不是,我喜欢四,四和死差不多,挡我者死。”
秃顶大笑,“四爷果然是狠人,当我知道你在海瑞酒店叫开老千后,我对你就佩服的不得了,一直想找机会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没成想你到我的场子来了。刚才把你绑来,对不住了。”
“二爷言重了。都是蓝道上混的,小心为好。”
“四爷能够叫开老千,本领不必说,就连张宇的师父都不如你想的周道。我想海瑞酒店肯定会把你拉拢过去。听我一句劝,海瑞酒店现在已经内忧外患,不值得四爷为他们卖命,虽然我的场子小,比不上海瑞,但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场子开到海瑞的旁边。”
画饼!
鬼才相信!
我还真没见过江湖哪个下三滥能成气候的。
就算一时成功,早晚也会出事。
心术不正者必定事事无成。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我婉言道:“二爷,我是刚上岗的愣子,暂时只想痛痛快的玩儿下去,真没想在江湖上永远的混下去。娶妻生子才是归宿。”
杨老二并不意外,“道理谁都懂,可有时候,人会身不由己的。你想好了,来找我。”
“谢谢二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四爷请便!”
我走出院子,没有拦我,但每个人都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重伤了刀疤脸。我抬抬头,很蓝很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很白很白的云,有些感慨。
没有金主,在江湖上就没有立足之地。
就像今天,我被人绑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如果真是仇家,恐怕早就被人装进麻袋扔进龙河了。
眼下,最好的金主就是南风。
有义气。
但我想查出我爸的线索,只能选择南程。
迎面过来一辆出租车,我上了车对司机说:“去海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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