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这个年头不仅文盲多,法盲更多,以为只是打打嘴仗,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吗?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后面的问话里,何氏一直乖得像只鹌鹑,不敢再跟苏家人呛声。
张勇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何氏道:“行了,你给人家道个歉,再来说对你的处理。”
“道歉?”何氏张着嘴,不敢相信。
“没错,你空口白牙造谣,让你先道个歉都是轻的。”
看着张勇严肃吓人的脸,何氏心慌不已,只得硬着头皮跟苏家人说了句对不起,苏家人冷哼一声,没有一个人应声。
“好,事情弄清楚了,那你们就先走吧。”张勇合上笔录,脸上带笑,“不是说还有事儿吗?可得好好跟那边解释解释,一桩好事儿可别被挑拨离间的人给耽搁了。”
“谢谢张大哥。”苏清云感激道。
“真是谢谢了。”
“麻烦了。”
苏家人也忙不迭道,他们本就着急,说完就很快离开了。
何氏眼睁睁地看着苏家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这几位公安,心里的不安更甚。
“同志,我……我呢?”
“你……”张勇看她一眼,“关个十来天就差不多了。”
“什么?”何氏大惊,“我就说了几句话,咋还要被关这么久呢?”
“不想被关是吧?”张勇定定地看着她,“也行,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何氏忙问。
“罚款啊,罚个二十来块就差不多了。”
“不行!”何氏一听,一口否定,罚钱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见他语气笃定,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何氏颓然坐在椅子上,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张勇见状,摇头叹息道::“我说你也真是的,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惹他们家?”
“什……么意思?”何氏没明白。
“你不就是看中了那苏从军有个城里工人的工作吗?”张勇耻笑,“你怎么就没想过为什么他是怎么突然有的这个工作?”
怎么来的?何氏愣了愣,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不怕告诉你,给你长个记性,那可是苏家人救了我们县长的儿子,才换来的工作,你还敢争对他们家,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啥?县长!何氏惊得瞬间瞪大了眼,一双三白眼快凸出来了,苏从军的工作是县长给安排的?
何氏都不敢想象县长是个多大的官儿,苏家人有县长做靠山,弄她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她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后怕,再也不敢提自己冤枉之类的话。
那边,苏家人快速赶回了钢铁厂家属院,已经十二点多了,午饭时间都过去了。
温家,气氛也没有了早先的喜气洋洋,空气有点凝重。
温母叹了口气,“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结果闹出这种笑话来,她敢断定,不出今天,这件事绝对全钢铁厂人尽皆知。
“等苏家人来了再说吧。”温凯福叹了口气。
温思思撇着嘴,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温母站起来,“我去开。”
门外,果然是苏家人,温母努力扬起笑,招呼道:“快进来。”不管怎么样,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苏家人心里都有点惴惴不安,进了门之后也是局促地站着,还是温凯福招呼才坐下。
苏从军抿了抿唇,站起来,对着温凯福和温母直接鞠了一躬,九十度的弯腰,他没有直起身子,“对不起,师父,师母,今天让你们失望了。”
“从军哥,你别这样。”温思思连忙去拉他。
“起来吧。”温凯福声音听不出喜怒,“把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
“是,师父。”苏从军站直身体,把事情始末都讲了一遍,从何家悔婚,到何氏上门闹事再到今天何氏来厂里找他,都讲得清清楚楚。
听完他的话,温家三人一时无言,苏家人也不敢开口,为苏从军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从军哥,也就是说那个琴琴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差点定亲的女孩儿?”温思思的话打破了一室宁静。
“对。”
“思思,你知道?”温母错愕道。
温思思撅起嘴,“我当然知道,当初我还因为这事儿和从军哥闹过别扭了,但是我也没多问,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揪着不放也没意思,不过,没想到,这家人这么无耻!”
苏从军感激地看着温思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思思在帮着他说话。
苏家人小心地对视一眼,这姑娘真懂事儿,模样又喜人,他们一下就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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