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所有人召集到李家,也是让他们脱衣挨个查验,身上也都没有抓痕。哦,对了,有一人因生病发烧没到李家,不过我亲自去他家查看过,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伤痕。”
从兮:“生病的那人是谁?”
郁卓:“我记得他叫陈行。”
从兮目光一闪:“陈行?你到他家怎么查看的,你细说说?”
郁卓回忆道:“我到他家时,是他妹妹开的门,说她哥哥高烧,人昏迷了,在卧房躺着呢,我走进陈行房间,陈行确实躺在床上,额前还搭着一块宽厚毛巾,陈行的母亲坐在床头,眼中含泪,面色担忧,瞅望着陈行。
我想着李蓉蓉指甲上有血痕,她抓伤凶手的位置应是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就是脖颈胸口,或手臂上。于是我说明来意,说想查看一下陈行脖颈胸口,还有两只手臂,陈母听到立即掀开陈行衣领,我瞅望过去,陈行脖颈、胸口处都没有伤痕,陈母又俯身抬起陈行内侧的手臂,卷起衣袖至肩膀,也未见伤痕,陈行的妹妹也走到床边,抬起陈行外侧的手臂,也卷起衣袖至臂膀处,手臂上亦无伤痕,然后我便离开了。怎么了,从兮,你觉得陈行有问题?”
从兮摇头:“不确定,只是觉得他病的有些凑巧,你当时看清楚了,陈行手臂上没有任何新的伤痕?”
郁卓点头:“虽然当日房内有些暗,不过我看清楚了,我还特意转头看了他整个手臂,没有任何新伤啊。”
从兮望向肖远:“肖大哥,你觉得陈行为人如何,你见过他与李蓉蓉有什么交往吗?”
肖远思索着道:“陈行平时总低着头,不爱说话,只闷头做活,我不太了解他,只是平时大家顽笑唤他‘神童秀才’时,陈行头会埋的更低,脸也红涨,他父亲也是,每次别人喊陈行‘神童秀才’,我觉得他们父子很是羞窘。我没见过陈行与李小姐有什么交往,那个李小姐住的院子与我们营造的房屋有几十米距离,平时李小姐也不到我们这边来,偶尔在路上遇到李小姐,她也是鼻孔朝天,似乎不屑瞅望我们,她应该看不上陈行啊。”
从兮:“你记得陈行那晚什么时辰离开的吗?”
肖远摇头:“我没留意。”
从兮思索半响,转头望向郁卓:“郁卓,既然找不到身上有抓痕之人,你们查过李蓉蓉被害时,李家及匠造队的人都在哪里吗,他们身边可有人证?”
郁卓摇头:“没有,当时觉着身上没有抓痕的人便可以排除嫌疑,便没有再查,其实如果有外人进出曲府,比如..比如像曲二公子这样的武功高手,飞檐走壁进入李府,再飞檐走壁离开,李府之人未必能察觉,查李府之人与匠造队的人没用吧?当时推官大人也想到了,只是没查到李蓉蓉与外人有瓜葛,也没查到曲二公子与李蓉蓉有瓜葛?”
从兮凝眉思索道:“如果凶手不是肖远,李府后门极可能是真凶故意拴住的,是为了让肖远越墙外逃的行径,显的更合理,那么肖远从木梯上慌张跌下,后脑有肿块,才也合理。官府也能快速认定肖远为真凶,这样即便真凶身上有抓痕,他也有时间想法子掩盖。这可是一箭数雕之计。
可用树枝拴后门,如果不是他当时恰巧看到树枝,便是有意为之,而知道后巷几个孩子曾用树枝拴过李家后门之事的,应是匠造队或李家之人,外人不可能知晓这种偶然小事,因此,真凶极可能是李家及匠造队的人。用树枝拴门,应是故意栽赃几个孩童,遮盖故意拴门之事。你们官府不就这么认为吗,即便那几个孩子不承认,你们也认为是几个孩子所为,并未认真追究后门被拴的原由?
若真凶拴了后门,当真是绝好的一条妙计,既能遮掩肖远后脑的伤痕,还能让肖远的跃墙、昏迷变的合情合理,亦可将拴门之事嫁祸给官府不会在意的几个顽劣孩童。”
郁卓、宋溯都点头沉思,宋溯赞叹道:“从姑娘果真聪明,当时我们查了许久都没想到这层,可是,如果真凶是李家或匠造队的人,我们查过一遍了,他们身上都没有血痕,你刚才也说,李蓉蓉应抓伤了真凶,若是如此,真凶依然只能是肖远啊?”
“不是,真不是我,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肖远又立即道。
“你在怀疑,郁卓当日在陈家验看之人,并不是陈行,躺在床上的人应是陈父。”一直旁观静听的曲在尘忽然开口道。
众人皆惊讶望向曲在尘,皆转着眼珠细思。
从兮低头黯然叹气:“真希望我猜错了,可我..”从兮顿了一下,望向郁卓、宋溯道:“郁卓、宋溯,这两日你们暗中查问一下,李蓉蓉被害当日,陈行什么时辰离开李府的,明日我们去见见陈行。”
郁卓、宋溯点头:“好。”
从兮转头望向曲在尘,笑着讨好道:“曲二公子,没找到真凶之前,你还要在牢内多呆两日,咱能不能商量个事?”
曲在尘:“说来听听。”
从兮忙脱口道:“我们现在回去,挖空心思、费尽心机、殚精竭虑、日夜奔波替你抓到真凶,一定让你重获自由、重见光明,待你从牢中出来,今天的事咱能一笔勾销不?”
曲在尘平淡道:“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无端被槿州百姓嘲笑一翻,再白受几日牢狱之苦,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云闲:“你若是不乐意,我们就过个一年半载再找凶手,你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多尝尝人间百种滋味也是好事。”
曲在尘:“那我在牢狱中可要好好思谋思谋,等我出去后,让你们尝尝哪些人间滋味?”
从兮忙道:“不用,真不用,我觉得现在的滋味挺好,再说,你在这里也不算受苦吧,他们也不敢对你用刑,你就当在这里休息两日不好吗?你若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那你点菜,让洛易给你送来,行吧?”
曲在尘:“你亲自送,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少,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你刚才的提议。”
从兮忙点头:“行,曲二公子,这么多人听着呢,你可要说话算话,等你出狱,不准再找我们麻烦。”
曲在尘:“我现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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