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兮认真道:“那是天雪坊的一个姐姐,用了一个时辰才帮我画好的,她说我那般模样,男人肯定会喜欢,不管真假,反正那天吴江被唬住了,那日在元绣店铺,吴江瞅见我,双眼立即发亮,随后目光变的特讨令人讨厌,嗯,贼兮兮像绮梦阁的恩客看楼中姑娘一样,还有?”
曲老夫人尴尬咳了一声道:“从兮,说正事。”
从兮点头正色,把她和从然进入元绣店铺,如何迷昏吴江和吕怜,如何把他们吊挂在窗外,如何逃离的经过,详详细细、清清楚楚诉说一遍。
吴老夫人凝眉道:“这仍然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从兮望向吴老夫人、曲老夫人道:“吴老夫人、祖母,当初那位嫂嫂是我和从然竭力所救,她之遭遇我亲耳所听。后来另一位姑娘被吕怜骗上二楼,是我亲眼所见。我浓妆艳抹进入元绣店铺,吴江向吕怜传递眼色,吕怜又故伎重演说二楼有成衣,骗我上二楼。我抢先一步迷昏吕怜,在吕怜手中发现一瓶迷药,那迷药瓶瓶塞都被拨开了,显然吕怜准备用那瓶药迷昏我。那位嫂嫂说吴江腰间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胎记,我让从然查验过吴江身子,他腰间却有胎记。我查看二楼房间大床的床头,床框两边确实有绑缚手腕的粗绳。所有这些加起来,对于我已是铁证如山、确证无疑,吴江就是个行骗欺辱良家女子的淫贼。可对您们,对官府,我提供不了什么证据,这种事能有什么证据,即便当日我真被吴江欺负了,今日我又能拿什么做证据?”
吴老夫人:“那你就是在扯谎,你这一大篇话就是在编故事,为自己找借口,吴江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与我吴家有何恩怨,还是拿钱办事,竟然要如此羞辱吴江,你若不从实说来,我吴家定与你不死不休?”
从兮无奈涩笑,望向曲老夫人:“祖母,您可相信我?”
曲老夫人盯着从兮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吴江真有此恶行,为何不告知官府,让官府查证?”
从兮:“没有证据,官府岂会轻信,若让那位嫂嫂出来指证,虽然她无错,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还如何活命?即便官府没有人证也愿信我,可没有人证官府如何抓人?再退一步,即便官府愿意派人在元绣店铺外蹲守,等到吴江再欺辱其他女子时,人赃俱获,将吴江捉拿归案。知府大人升堂问案,难道会在意吴江、吴家名声,替吴江瞒过槿州百姓悄悄审案吗?知府大人若不肯,吴江、吴家依然名声尽毁,吴江也会锒铛入狱,而那个欲被吴江欺辱而被官府救下的女子,怕也会遭人非议,她此后命途也会颇多坎坷,而她的家人势必与吴家成仇敌,那时的境况,只会比吴家此刻所受更不堪。
当然我不是顾及吴江、顾及吴家,才不去报官,而是我自己太多顾虑,难以报官。”
曲老夫人点头:“你说的没错,是我欠考虑,若吴江真有恶行,只要见官,吴家一定会名声毁尽。可既然你已想好不报官,为何要通过那种方式惩罚吴江,不可以只罚他一人,不连累吴家吗?比如你打探过吴家情况,应知你姨婆为人,你可以将此事告知你姨婆,让他制止吴江?”
从兮苦笑:“祖母,您太高看我了,当日我身边没有兰姐姐、没有简玄、没有祖母、也没有曲家帮我,我和从然只是一对无依无靠、相依为命的姐弟,我能有多大能耐,我舅舅的案子不还要靠曲家帮忙,才能查下去吗?当日我虽在街头巷尾打探到一些情况,可孰真孰假甚是难辨,吴家左邻右舍还言说吴江看着威严,其实是个良善端正之人,那么吴家其他的信息,我怎敢轻信?
对于我,吴江所行之事,吴老夫人、吴家其他人是否知晓,吴老夫人是否默许吴江行恶,我全然不知,贸然去找吴老夫人,若吴家已知吴江恶行,默许吴江行事,恐怕会杀我和从然灭口。即便吴老夫人先前不知,我一个陌生女子跑去告知吴老夫人,他儿子其实是个大淫贼,她又怎会信我?就像现在,我说了一箩筐话,吴老夫人依然不信,当日我直接跑去告知她,吴老夫人恐怕不会容我说第二句话。而对吴江,不仅会打草惊蛇,若吴江找人报复我和从然,我们姐弟如何活命,又如何继续在槿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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