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陈大哥,你是越发想让我丢人了,你可是我请进曲府的?”
陈行低头犹豫半响,缓缓抬起头,这次头扬的平平正正,目光平直望向从兮。
从兮不由莞尔一笑:“这才对吗,陈大哥,你记住,你时刻这样,我才有面子。不然,旁人还当我请个心虚贼头进曲府呢。”
云闲打趣道:“陈兄弟,别听从兮吓唬你,有她在,你在曲府做不了贼头,挺多能做个小贼而已。”
从兮:“云公子,小心说话,平白诬人,可要挨刑仗的,我偷曲家什么了?”
云闲:“人,人心人魂人魄。”
从兮望向云闲:“你的?云公子上上下下,囫囵活现的,可不像被我抽走心智魂魄的行尸走肉。”
云闲哈哈畅笑道:“你想要我的灵心精魄?”
众人都不由望向从兮,曲在尘都微停筷,装作无意瞥向从兮。
从兮脱口:“不想,我已有一副上好的,多拿一副只能白占地方。而且,世间丢心失魂者众,太多人只剩一副被尘念操控的空躯壳,四处僵僵木木傀儡戏,甚是单调无趣。难道云公子嘴皮子利索,手脚还灵活,一眼望去,不至满目枯一。所以,云公子心魂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自在,我赏乐,对咱们都是好事。”
云闲听到,又极欢喜,哈哈畅怀一笑道:“果还是从兮有趣,好,唱傀儡戏的人太多,本公子就不凑热闹了,我留着心魂,给从兮添一乐。”
从兮望向陈行道:“郑重介绍一下,云闲,我给你找的手艺师傅。”
陈行望向云闲,诚恳道:“谢.谢云公子愿收我为徒,劳烦云公子了,我.我..”
陈行想表达感激感谢,似乎又不知如何表示。
云闲随意接话道:“不劳烦,反正从然也跟着我制灯笼,教一人是教,教二人也是教,没多少区别。陈兄弟只要不嫌弃低瞧我,本公子保证倾囊相授。”
陈行愣了一霎,有些诚惶诚恐道:“云.云公子说笑了,云公子不嫌厌我,肯屈身教我手艺,陈行感激都来不及,我怎么敢嫌弃低瞧你?”
从兮瞅着陈行,琢磨着道:“陈大哥,这句恭维话说的不错啊,看来陈大哥并非不懂与人攀交,只是病在心中,懒与人攀交而已。”
陈行听到,面色微红,又略点下头。
从兮又道:“陈大哥,你对云闲如此恭敬,不仅因为他将是授业师傅,应是知晓他身份了吧?”
陈行犹豫一下,坦然点头:“嗯,昨日你让我今日到曲家找你。父亲、母亲不知你说的曲家是哪户人家,怕.怕我过来受委屈。便四处打问了一下曲府的事,昨晚他们回来就把知晓的事告知我了。我.我们也只听说云公子好像是侯府世子,皇后娘娘的弟弟,我.我其实有些半信半疑.,若云公子当真如此显赫身份,为何.为何..”
从兮接话道:“你不用怀疑,云闲就是定平侯世子。陈大哥是想说云闲若真是侯府世子,为何不留着京城享荣华富贵,只在槿州做个售卖灯笼的小商贩?陈大哥觉得云闲为何如此行事?”
陈行瞅一眼云闲,思索半响,摇摇头:“我.猜不出。”
从兮望着陈行,认真回答道:“无他,云闲心中无功业名扬,无高人一等,只愿踏实做一份营生,只盼安居乐业。在云闲这里京城为官与售卖灯笼皆不过一份营生活计,相比官场博弈争斗,他更喜欢制作灯笼的简单随意,仅此而已。”
陈行瞅一眼云闲,甚觉诧异不解。
云闲从容喝粥,无甚触动,只微点头附和道:“知我者,果是从兮也。”
从兮又望向陈行道:“刚才云闲说你会嫌弃低瞧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而且,我也觉得你会低瞧云闲。”
陈行愣了一霎,忙解释道:“我.我没有,我这种身份,怎么敢低瞧云公子。何况,云公子还肯屈身教我手艺。”
从兮:“为什么不敢呢,你不是一直对自己的过往境遇,自惭形秽吗?云闲的境遇不必你好。你是槿州百姓口中的笑话,云闲可是京城乃至整个天下人口中的笑柄。槿州百姓戏称你为‘神童秀才’,京城百姓戏言云闲‘京城贵疯子’,他‘京城贵疯子’的名号可比你的名号响亮多了。很多人因云闲身份,表面对他恭敬,心底却在暗笑云闲疯癫。
而且,你做什么都有父母、妹妹的关心支持。云闲可是跟他父母争执一翻,夜半偷溜出家门的。如今你和云闲同在槿州,同入一业,功名无差。以常理言,云闲的境遇比你更不堪,你既然觉得自己丢人,不该更看不上云闲吗?我们认为你心底会嫌弃低瞧云闲,又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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