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文脸色惨白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那个余珍珍,我根本不认识她。”
曲在尘不以为意道:“即便我们找到你那件棕色外袍,寻见上面的划痕,因余珍珍指甲中,并没有你衣衫上的丝线残留,官府也不能因此定你的罪,这个你自己也清楚吧?你烧毁那件外袍,只是自己心虚惶惧而已。可你忘记一件事,你当晚穿过常家在修建房屋的槽基,进入常家院落的。常家为防白蚁,在槽基上洒了不少药粉,是自然医馆何大夫独配的。而你烧毁衣衫,却没有烧掉靴子,凑巧,这两天你也没有再穿那双靴子,靴底还有不少药粉残留,吕公子若说不出鞋子在哪里沾染上那些药粉,那便是杀害余珍珍的证据。”
吕尚文:“你少唬我,我没看到靴底沾有药粉?”
曲在尘:“药粉是土色的,有丝甜药味,何大夫说这样才容易迷惑白蚁,有效毒杀白蚁,他给药粉起个名字,叫真假难辨,你那双靴子我已派人取到,拿去给府衙验仵作查验了。”
吕尚文目绝望,双手忍不住颤抖。
曲在尘平淡继续道:“再说说吕素云被害的案子,吕素云身亡之处,路面有滑痕,地上有木珠,假山有血迹,吕素云是头骨碎裂而亡,而吕素云头部伤口形状与假山血迹处形状吻合,确像她自己不慎踩到珠子,滑倒前扑,头部撞上假山而亡。可还有一种情况,也会让她脚下一滑,撞上假山,就是她被人从后面猛推了一下。”
吕老夫人听到,身子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颤起来。
曲在尘微有不忍,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风宁姑娘说,吕素云出事时,她在假山对面的荷花池旁,她听到吕素云惊喊声,寻声望去,似乎看到不远处拱门边,似有黑影一闪而过。如果吕素云是被那个黑影推了一把,才撞上假山,那么这个黑影是谁,是谁要杀害吕素云?当时吕素云侍女及镖局的人都还在吕家门外,他们听到吕素云惊喊声,才一起赶过来,自然不会是镖局的人杀了吕素云。吕府中并没丢失任何财物,也没发现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因此,那个黑影应是吕家的人,我随即想到一个言行异常的吕家人。”曲在尘望向吕老夫人:“那人就是吕老夫人。”
吕尚文、吕夫人、风宁惊愕望向吕老夫人,吕尚文、吕夫人太过惊骇,似乎都忘了自身的恐惧,吕老夫人紧攥着手,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曲在尘继续道:“风宁姑娘说,吕老夫人赶到吕素云身旁,得知吕素云已亡,紧抱着吕素云一直说对不起。可是吕老夫人为何要对吕素云说对不起?风宁姑娘猜测,吕老夫人应瞅见了吕素云尸首旁的木珠,以为吕素云踩到木珠,才不慎摔倒而亡,因那木珠是白日吕老夫人手链线绳断开,散落地面的,吕老夫人因此认为自己无意害死了女儿,才紧搂着吕素云连声说对不起。
若那木珠当真是吕老夫人无意散落地上,若那晚吕老夫人当真瞅见吕素云尸首旁的木珠,这样推测也合乎情理。可若吕素云当真踩到木珠滑到,那么,那木珠被吕素云鞋底划拨,定会远离吕素云身体,我们也是在吕素云亡故处,一米远处发现木珠的,即便当时严邻他们举着火把,也难以一眼瞅见远处地面上的灰褐色木珠吧?而吕老夫人刚得知女儿意外身亡,慌乱悲痛,只会关注吕素云,不会先关心地面上是否有一个珠子吧?若吕老夫人没瞅见地面上的灰褐木珠,又为何一直对吕素云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吕素云的是什么?
我当时就猜测,难道吕老夫人就是那个黑影,是她推了吕素云一把,才造成吕素云一尸两命。风宁姑娘还说,吕素云惊喊时她是蹲在荷花池旁,她听到惊喊声,随即站起身,那黑影已在拱门处,吕素云出事处距离拱门有十多米,这么短的时间,寻常人很难这么快到达拱门,除非那人学过武艺。今日陈飞总镖头提过,吕老夫人出身镖局,学过武艺,就更加确证我的推测了。
可吕老夫人又为何杀害自己的亲手女儿?据陈飞,及严邻生前所言,吕老夫人以前虽不同意吕素云嫁给严邻,她们母女曾反目争吵多次,但现在吕老夫人已慢慢接受严邻,再加吕老夫人一向宠溺吕素云,她们母女关系已恢复如初。吕素云急着一人回吕家,想早些见到吕老夫人,给吕老夫人一个惊喜,便知她们母女关系很是亲密。所以,吕老夫人没有杀害吕素云的理由。况且,就算吕老夫人因某种原因,对自己女儿起了杀心,应也不会抱着吕素云尸首连声说不起,引别人猜疑,以至悲痛到昏厥过去。
因此,我推测,吕老夫人杀害吕素云,应是无心之举。或许说,吕老夫人有心杀人,却无意错杀了自己亲生女儿,那么吕老夫人那夜想杀的人又是谁?当夜天黑,为何吕老夫人不辨认清楚所杀之人身份,就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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