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吸上一口才感觉浑身上下的神经舒缓了不少。
一夜忙碌,几乎是没怎么休息。
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要是人生能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活法。”
就这么站着发呆发了半个小时,沈墨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酸涩了,顺着马路牙子就坐了上去。
地上有几只蚂蚁来回蠕动。
肩膀上背着米白色的米粒。
沈墨不由得叹了一声。
跟自己的处境多像啊?
人生没有要是,也没有如果
最重要的是懂得知足。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自嘲似地笑了笑,随手拈灭还冒着火星的烟蒂,沈墨便开着车朝家里行去。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
沈墨停好车,肖明和阿冷正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刘秀芬和沈玉还在收拾东西。
见到沈墨回来,几人皆是笑着停下手上的活。
“这么早就回来啦?眼袋这么重,是不是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给沈墨倒了杯水,刘秀芬的语气有些责备地问道,可凑上前,沈墨的衣角上挂着的那些血迹却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沈玉在一旁,也看到沈墨身上那些星星点点的血斑,捂着嘴问道。
沈墨一整个愣住了。
熬夜熬傻了,连衣服都没换!
这可咋整?
“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了头过路的野牛,没什么大事。”
为了不让刘秀芬和沈玉担心,沈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肖明一听这话,便悄悄走了出去
“撞野牛?”
果不其然,刘秀芬有些将信将疑,“沈墨,你不会是在撒谎吧。”
“那怎么可能!一家人就我最老实!”
沈墨拍着胸脯说道。
“你小子,不是说撞野牛吗?带我去看看车子!”
沈玉满脸的怀疑,拉着沈墨的手就走到院子里。
肖明正弯着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几人凑前一看,沈墨开回来的车子引擎盖处果然有个巨大的凹陷,上面还星星点点地布着殷红的血迹。
“你们看,真的不小心撞到动物了”
沈墨饶有深意地看了肖明一眼,暗中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知我者,小明也!
见状,刘秀芬几人也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回院子里忙活。
沈墨也进来帮手。
“怎么不请个阿姨呢?”
沈墨看向一旁的阿冷问道。
阿冷正准备开口,刘秀芬便卷起一层被套,看着沈墨,“忙活了大半辈子,何必花那个冤枉钱。有手有脚的,哪用得着别人伺候?”
“这不寻思着有人帮手不那么操劳吗?您也知道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可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沈墨心疼道。
“这你就别操心了,真有那份孝心啊,就早点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刘秀芬的语气有些责怪。
其实,她是害怕自己今天下不了手术台
万一真要死在冰冷的手术室,自己可连未来儿媳妇的面都还没见过啊
更别说抱上沈墨的大胖孙子了。
“怎么也得等您做完手术不是。”
沈墨讪讪地笑了句,眼神有些躲闪。
他真怕自家老妈子又拿阿冷来说事。
“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不知足。”
刘秀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倒也没再提。
一旁的阿冷刻意回避她的眼神,脸颊红红的,不敢吱声。
盏茶时间后,东西总算是收拾好了。
沈墨如释重负地坐上车,一行人朝着医院浩浩荡荡开去。
“专家组都准备好了,手术室也已经专门腾空了最大最好的一间,肯定会很顺利的。”
肖明开着车说道。
刘秀芬的手却依旧在不停地颤抖。
死?
她倒是不怕。
怕的是自己一双儿女心碎
“妈,没事的,肯定没问题。”
察觉到她的恐惧情绪,沈墨温柔一笑,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双布满老茧的手已很是粗糙。
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厚重触感,他的心中动容不已。
自己为什么能走出大山?
又为什么能在同龄人被叫去放牛牧草的年纪安安稳稳坐在学堂念书,一路读到大学?
全是这双手的功劳啊。
二十载岁月蹉跎,母亲肩膀上的担子从不比任何人轻松。
可对于生活的苦,她对儿女却是只字未提。
那双瘦弱的肩膀扛过巷口穿过的狂风,扛过屋檐上洒下来的瓢泼大雨。
扛过漫天飘零的雪花。
捱过炎炎烈日。
所幸,今时今日,自己能接过她肩上的担子
“一双儿女长大成才,妈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没有遗憾了。”
刘秀芬轻笑了笑,轻拍沈墨的手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