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不少指责的意思。
“沈墨他妈,听我们一句劝吧,你们不签字,我们都拿不到拆迁款!”
“对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再说了,沈墨刚上完大学出来,正是要用钱的时候,留着点钱有什么不好的?谁家将来还没点困难的时候。”
“刘秀芬你的身体也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拿钱赶紧动手术吧,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最后,指责甚至变成了唾骂?
“赶紧签吧,签完啥事儿也没有,我们也知道,沈墨和韩家有些过节,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活一世,要大度一些,人家都亲自上门来请你们签字了,何不踩着阶梯下来呢。退一步,海阔天空。”
张大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脸的语重心长,义正言辞。
这话听着颇有道理,可……谁又知道,刘秀芬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年过半百,日日夜夜被同村人戳着脊梁骨,可她……只是想留着这一方小屋,三餐四季,在这等那个不归人……
沈墨的父亲沈河山,十年前不知所踪,刘秀芬想留着这盏灯,只因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也许有人会问,在这个家庭最风雨飘摇的时候,沈河山甩手离去,一去不归就是整整十年。
这样的男人,全当他死了不就好了?
可又有几人知道,几人能体会。
数十年前的爱情?
那个年代,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明媒正娶,匆匆一瞥便是终生!
刘秀芬依旧爱着那个一去不归的男人,心头始终被他填满。
现在沈墨也回来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他,问问他过得怎样?又为何狠心抛下一家老小,独自流浪……
房子若是拆了,那她和沈河山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她不忍心。
“你他妈敦煌来的啊?壁画这么多?”
肖明看不下去了,指着张大爷就是破口大骂,“别他娘的倚老卖老,不然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沈墨则是一脸冰冷的笑容,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母亲操劳半生,留下十里芳名,到最后仍旧因为少许的利益纠葛,引得众人唾骂?
这世间本无公平,又如何教人大度!
茶,几经翻滚,见质。
人,几番往来,见心,利益纠葛之下,才会露出本性的獠牙……
“我要是不签呢?”
给母亲和姐姐一个眼神,沈墨示意她们放宽心,然后一脸冰冷地看着韩城阳几人。
是时候,该让你们见见我的獠牙了吧?
当然了,韩家,请你们放心,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开胃小菜而已。
可千万要撑住,这么容易把你们玩死的话,那就没意思了啊……
“不签?你忘了你母亲身体不好?你有钱给她治病吗?呵,沈墨,蹲大牢蹲了五年,还不知道审时度势么。哥几个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开车看看寒山村的风景,到处乱窜,万一哪天要是路上不小心看见你母亲还是你姐……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哥几个的驾照都是花钱买的。”
冷笑了几声,韩城阳眯着眼睛看向沈墨,五年前,他能够死死踩着后者,放到现在,他一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对付沈墨。
跳梁小丑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
“对了,今天你最好也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可不想再来专门找你一趟,你这种有案底的废物,没资格做我韩家的女婿!”
“龙爷……我忍不住了……手痒。”
一直站在沈墨身边的阿冷深吸了口气,修长的指尖不停摩挲着掌心。
“我的手也痒了。”
沈墨咧嘴一笑,踏步上前,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一拳轰出。
啪嗒啪嗒……
肋骨开裂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韩城阳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五官瞬间疼痛扭曲,飘飞出去……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滴答滴答点落在地上。
“这……”
众人被吓得连连倒退。
说动手就动手…沈墨这老小子不一样了啊,换做从前,连杀只鸡都不敢,更别说动手打人了!
坐过牢的人就是不一样……变得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了许多。
张大爷脸色难看,同时又有些暗自庆幸,要是换做自己挨了这一拳,估计很快就得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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