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
“少东家安好。”那管事的瞧着是有眼力劲的,一听李氏这般说,随即向安红韶见礼。
安红韶微微额首,因着李氏说话平和,她倒也没多想,以为只是寻常的常务禀报,许是快过年了,下头的人要过来交账本。
等着坐下后,对方才说清楚。
他便是那木材铺子的掌柜的,这次过来是因为铺子里出事了。眼瞅着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是用钱的地方,这铺子呢有个长工,平日里很是勤快,以为家境不好,为人实诚,旁人不愿意做的活都交给他做。
可偏偏,麻绳偏要挑细处断,这长工的母亲瞧着长工这么大也没娶媳妇,心里着急,正好有媒婆登门,将妇人可高兴坏了,给了媒婆不少好处不说,还从外头定了豆腐猪肉,等着招待人家姑娘同意后,上门看门户的娘家人的。
为了这事,这几年长工的攒的银钱花的七七八八。
不曾想,对方竟是骗子,拿了银钱连媒婆都跑了。
妇人气急攻心大病一场,这两日家中小弟也高烧不退,长工身无分文,请不起大夫,偷偷的典卖了铺子里的东西。
虽说也就几两银子的事,可这大家都忌讳偷盗之人,掌柜的这才一早过来禀报。
听掌柜的言语之间,对那长工都是怜惜,安红韶微微的皱眉,而后叹了口气,“听着是个可怜人。”
一听安红韶这么说,掌柜的眼睛随即亮了,“少东家明鉴,可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只是。”安红韶却摇了摇头,“虽说可怜可规矩就是规矩,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若是每个人一可怜就去典卖铺子里的东西,那我这铺子还能开的起来吗?”
安红韶一顿才又说到,“掌柜的也莫要觉得我说的话重,这开铺子是为了什么?什么地方做什么地方的事,我若只为行善,开棚施粥便是,您说可这是这个道理?”
这铺子是连家给安家下聘的,掌柜的能在连家受重任,说明是个会来事的。如他所说,他若真有心隐瞒,李氏不一定能查出来,他今日特意走一趟,算是对东家的敬重。
可这敬重,又不是有十足的诚意。
听听这言语之间,都是对那长工的袒护的话语,作为正常的掌柜的,你只管将事实禀报便是,你个人的喜恶万不可夹杂在里头的。
或者,你真要可怜,便该放低姿态,用他个人的立场为那长工求情。
说白了,其实也没那么敬重。
掌柜的瞧着安红韶一个小姑娘,以为是个容易心软的,心中自有几分轻视,如今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心中这才一惊。
安红韶只是庶女出生,处事便能这般稳重,若是李氏亲自过问,当年名满京城的人,怕是一眼便瞧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掌柜的随即掀起长衫的一角,直挺挺的跪在安红韶的跟前,“少东家说的是,是小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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