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啊……”
黑暗中,男人突然发出惊恐大叫声。
轰隆!
闪电划过夜空,借着电光,隐隐可见男人此时坐在地上。
他身前的那具棺材,棺盖不知道何时揭开了,里面的老人坐了起来,正侧头盯着倒在地上惊恐不安的男人看着。
“唉……”
我叹了一口气,拿着玻璃罐和落英枪,提了熄灭的灯笼走出柴房。
因为黑暗,加上心虚不定,男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停了,但雷声却越来越密集,轰隆声不断。
“该走了……”
我走出院子,离开大屋。
老人的儿子已经回来,一顿饭的恩情我已经报答,接下来是那个男人自己的事情。
至于刚才的变故,只是男人心里在作妖,没有哪一个母亲会真的忍心伤害自己的儿子,即便她已经离开。
男人其实本性并不坏,不然之前也不会寄钱回来给自己的母亲。
来到大树下,我掏出打火机将红灯笼重新点燃,火光如鬼火,飘忽不定。
大风刮来,树上噼里啪啦落下水滴。
雨后的深夜,很阴冷!
“接下来,你该带我去那个地方了吧……”
低头看着手中红灯笼,我轻声喃喃自语道。
红灯笼似乎能听得懂我的话,又或许是因为风太大,系在竹竿上的灯笼绳突然啪地一声断了,灯笼被风吹着,朝某一个方向飘去。
电闪亮光下,可以看到那个方向高山迭连,树高林密!
红灯笼自动飘走,我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早已见识过这个灯笼的不简单。
我心情凝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阴森漆黑的大屋,从布兜内拿出手电筒打开,跟着红灯笼离开。
之前待在屋子内,困意来袭,现在被冷风一吹,倒是精神了几分。
跟着灯笼下了山坡,刚开始时还有一条山路行走,后来走着走着渐渐就没有了路。
我此时钻进了一片松树林中,四周荒草茂密,树叶上露水未去,挨着身体,将衣服都沾湿了,让人非常难受。
翻过了一座大山,看到一条山溪,洗了把脸,休息十几分钟后继续上路。
红灯笼似乎有自主意识,当我停下来时,它竟然也停下悬浮在半空中没有移动,始终都没有脱离我的视线范围。
幸亏是深夜,若是晚上有人在大山中看到如此奇诡的一幕,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看来之前自己的猜测很正确……落花洞极有可能就在这片地域,不然红灯笼也不会有种异常反应。”
越是跟着红灯笼前行,我心中越是凝重。
缠绕我们喃么法师数代人的诅咒,终于快要解开了……
“落花洞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这种关头,我不可能不紧张。
若是真的见到落花洞女,自己该怎么办?
找她理论?问她为什么要害我们伍家?
或者是直接和她拼命?
阿公和太公真的是被她带走的吗?
当初太公与她的交易,真的是我手中的阴气血珠?
说实话,我心中很乱,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面对那种传说中的存在。
之前我一直没法相信,世上会有落花洞女这样的“人”……
直到我收集完阴气血珠,红灯笼和蛇妖的出现,还有蓑衣翁他们的身份……才渐渐了解。
原来世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越往山地深处进发,心情就越是复杂。
胡思乱想着跟红灯笼前行,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天上乌云还没有完全退走,日出霞光,如万道光刃,洞穿乌云,照耀在雾气升腾的山地上。
不知何时,原本在半空飘荡的红灯笼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并且绳子主动系好。
天亮了……
“看来今天是无法寻到落花洞,这样也好……”
我打了个哈欠,寻了个干爽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
身体一放松,顿觉全身疲惫,虚弱无比,两腿又酸又麻。
倒是肩膀的伤口,似乎好了几分,疼痛没有那么强烈了。
“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再说……”
我用落英当做拐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继续前行。
前方是一片平坦的林地,走着走着,视野突然开阔。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一条江,最宽处将近数百米,阳光照射,但整条河却显得黑黝黝的,看不清河中的水是否在流动着。
这黑河不知道多深,充满神秘感。
这是从十万大山内流出来的大河——黑水河!
黑水河在本地是较为出名的河流,听说它源头是昆仑山脉中的一座黑土山。
黑水河从昆仑山脉流出,经过横断山脉,再穿十万里大山,流进南部海域。
人们说,黑水河中泥沙是黑色的,将河水都映黑了,所以被人命名为黑水河。
然而事实上,沙子并不全是黑色的,因为黑色的沙子实在少见,倒是黑石有不少。
或许它的源头真的是一座黑土山吧。
此时日上三竿,阳光暴晒下,天气渐渐变得酷热起来。
南方的春季,气候变化无常,昼夜温差非常大。
今天穿着短袖,或许明天就得披上棉袄,这是常有的事情。
我寻了个阴凉的地方,躺在河边一块黑色大石上,这石头平坦,旁有大树遮阴,加上清爽的河风不时刮来,非常适合休息。
“不知道昨晚阿婆的灵柩出殡下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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