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那是被吓的。”
“是,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惊吓过度导致的晕厥。”
“我发现你妹妹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但我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跑远了,”王婶边说着边观察身侧女孩的神色,“那男的穿着长款风衣,下半身……没穿裤子。”
戚淮肆背脊都直起来,后背冷汗森森,一想到妹妹可能在昏迷后,遭受过什么,她脑袋整个嗡嗡作响。
“那……我妹妹她”有没有……
王婶知道她想问什么,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去的时候,小芸衣服好好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儿,架不住人言可畏,我不敢往外说。”
戚淮肆心里对王婶万分感激,再次道谢后,千叮咛万嘱咐请她务必保密。
王婶为人虽然市侩了些,但心不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事儿绝不会从我嘴里透露出半个字。”
回到医院,桑榆把事情跟沈素、贺成刚讲了,贺昭刚好也从外地赶回来。
沈素气得直跺脚,咬紧牙齿恨不得吃人血肉:“让我知道是谁吓了我女儿,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贺昭:“我之前也听邻居说过,小区里出现个露|阴|癖,一直没抓到。”
桑榆:“我们报警吧。”
沈素刚想点头。
贺成刚憋着火气的声音传来:“不行!一报警不就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被变态盯上了吗?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沈素听完,脸色一沉,觉得有道理,转头去看桑榆:“对对对,你妹妹还小,事情闹开了,对她不好。”
“妈,变态一天抓不到,小芸就一天活在恐惧里,谁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下次会不会发生。”桑榆劝道。
变态之所以能在小区里肆意妄为,到现在都没有被抓到,难道不是因为居民不作为,不敢报警吗?
沈素听完,沉默许久,难得硬气了一回,不顾贺成刚的阻止,报了警。
警察来了解案件时,贺芸刚醒。
贺成刚早回去休息了,沈素红着眼不肯走。
桑榆再三保证有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才放心回去休息。
医院走廊里,桑榆拿着催费单,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脑子里将身边的人一一筛选,谁能借她剩下的十五万。
最后,只剩下一张清冷的面孔。
病房里。
警察的询问接近尾声。
贺芸在他们离开前,问道:“警官,那个人被抓到的话,会关几年?”
负责询问的是位女警:“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没有其他罪行,露|阴|癖一般的处罚结果是拘留10日。”
“才十天?”
贺芸显然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满脸震惊。
“那如果加上猥亵未遂呢?”
女警看了眼床上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的小姑娘,解释道:“如果是强|奸未遂,那是公诉案件,是犯罪,量刑会严重很多,大多会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贺芸若有所思坐在床上,手指扣进身下被褥中。
她的神色引起女警注意:“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说?你是受害者,你的证词会对罪犯的审判有决定性的影响。”
贺芸摇摇头,嘴角抿起一抹笑,轻灵的瞳孔里一派天真烂漫:“警察姐姐,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能帮我把我姐姐叫进来吗?”
女警笑着点点头,她接触过不少像她这样的案例,有些年纪比她还大,还健康的女孩子,很多都在问话过程中哭得梨花带雨。
像她这样全程安静,思路明了言语顺畅的,她还没遇见过几个。
桑榆跟警察交流几句后,走进病房,给贺芸削了个苹果。
“累不累。”
“不累。”贺芸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汁水在口中弥漫开,却弥补不了嘴里的苦涩,“让你们担心了。”
桑榆帮她掖了掖被角:“妈是真的吓坏了,瘫软在地上,我看到她的时候,魂都丢了。”
“是我没用。”贺芸声音哽咽。
桑榆抱住她,手摸了摸妹妹细软的头发,如果可以,她也想替贺芸受病痛的折磨。
“不怪你,是那个变态的错,等抓到送他进监狱。”
贺芸下巴枕在桑榆肩膀上,视线越过窗台上的百叶窗,看到屋外淅淅沥沥的雨。
雨丝打落在窗户上,窗外昏黄灯光下一株瘦小枯黄的树吖,在风里摇摇晃晃。
风明明不大,雨也不大,它却像遭受狂风暴雨一般无助,连最后几片树叶也保不住。
是它本身太脆弱了,禁不住一点打击。
跟她一样,都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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