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肆从回廊亭后门走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站在他身侧的陆时笙戴着口罩和太阳帽,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马场老板跟戚淮肆关系不错,考虑到陆时笙身份特殊,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给他们开通了回廊亭后门的特殊通道。
两人站的位置,刚好能清楚地看到坐在窗前男女的一举一动。
陆时笙一副惋惜的口吻,冲戚淮肆道:“我以为挟恩图报的戏码只有娱乐圈才有,原来在哪都一样。”
戚淮肆抬头瞥了眼窗前坐着的一男一女,可惜眼光太过刺眼,除了一黑一白强烈的颜色冲击,他什么都看不清。
陆时笙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压了压,露出一双人畜无害柔和的眼:“还是个美女呢,阿肆,你说她会答应吗?”
戚淮肆神色淡淡,单手入袋,手臂间留出个自然的弧度:“新戏不是要练马吗?”
陆时笙看出男人对话题不敢兴趣,会意,嘴角上扬,牵着他的手臂准备离开。
腿刚迈出去,不远处清丽绵软的嗓音传入两人耳中。
“不过分。”
戚淮肆脚下一顿,眉间蹙在一处,连下颚线都有逐渐绷紧的架势。
陆时笙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她顺着声音望去,口吻颇为惋惜:“我还以为她能坚持几个回合呢,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可惜那张脸了,这男的长得……嘶~一言难尽。”
桑榆此刻正以极为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垫上,莫名感觉后背隐隐发凉。
袁满城没想到刚刚还一副烈女模样的女孩,一下子像转了性子,变得十分上道。
他有些怀疑,再次确认道:“你真觉得能以身相许?”
桑榆“嗯”了一声,脸上平静如水:“当然,这都是应该的。”
谁的恩情谁来报,管她什么事情。
贺成刚要是愿意以身相许,她当然没话说。
“我爸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肯定是尊重他的决定的。”
尊重,祝福,锁死吧你们两!
桑榆嘴上一顿输出,完全没注意到侧后方投过来的两道视线,其中一道恨不得越过虚妄的空气,将她整个点着。
陆时笙挑了挑眉头:“她还挺放得开,瞧着不像第一次‘报恩’,倒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戚淮肆嘴抿成一条线,原本清澈的眼底,墨色浪潮翻涌最后化成一团散不去的阴影:“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袁满城高兴地将嘴里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猴急地站起身:“那我们走吧。”
桑榆“去哪”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后方传来不锈钢垃圾桶被人踹翻在地的声音。
发出的“哐哐”巨响声,在寂静的回廊里异常清晰。
桑榆顺着声音望去,男人一身定制西装,背脊挺立修长,背对着她的方向,胳膊处挽着一双细白柔嫩的手腕,正要离开。
“小心些。”
女人的声音让桑榆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阿肆,你扶着我。”
阿肆?
难道是戚淮肆和……那晚跟他过夜的女人?
桑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站起身,拿起包想上去看看。
她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戚淮肆沦陷。
还没走几步,她包袋被一股力拽着往后拉:“去哪啊?不是去开房吗?”
桑榆一把扯过挎包,脸上的笑比冰还冷:“开房你找我干嘛,贺成刚不是同意以身相许了吗?你找他去啊。”
袁满城愣了半晌才听明白桑榆话里的意思,一股被骗的羞恼感涌上脑门:“臭婊子,你敢耍我?”
“耍你怎么了?就允许你跟贺成刚合起伙来骗我?”桑榆把包往腋下一夹,“嘴那么臭,腌了几年啊这么入味儿,看看你的五官,各长各的,谁都不服谁,长成你这样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吓唬人,往大街上一站都不用做什么就能拉低一条街的素质。”
“你……你”袁满城气得拿手指头指着桑榆,上下起伏的胸口,感觉下一秒就要气的厥过去。
“你什么你,邻居撒花椒,麻了隔壁的,滚!”
桑榆大踏着步子,朝着戚淮肆离开的方向追去,丝毫不在意身后脸色臭成猪血男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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