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陆暖暖寒暄,夸她长相好气质佳,跟谢辞是天生的一对。
桑榆不想参与,正打算坐下时,谢辞戏谑中带着威胁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贺芸的药没了吧?”
贺芸是她妹妹,母亲再嫁后跟继父生下的孩子,患有心脏病,常年服用一种名叫“左西孟”的特效药吊命。
这种药见效快,疗效好,但受到专利保护,在市面上不流通。
谢辞家里开设药厂,其中就生产左西孟,只供科学研究,不对外出售。
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药品,对桑榆而言却比登天还难。
不对。
也有捷径可走。
答应谢辞的要求,做一个见不得光,随时待命等着他召唤的情妇。
桑榆抿了口酒,辛辣的酒精顺着嗓子眼划过咽喉,像凌烈的寒风过境。
她的教养告诉她,这是条踩踏道德底线的深渊,往前不是救赎,而是地狱。
“不劳谢总关心,我有办法。”
谢辞也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杯,斜睨她一眼:“桑榆,女人太好强不是什么好事,跟着我至少吃喝不愁,难不成你真要嫁给暴发户,给人家带儿子吗?”
桑榆一瞬间手脚冰凉。
原来,是谢辞搞的鬼!
她就说凭继父的人脉,去哪认识的中年丧偶暴发户。
他为了圈养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
桑榆浑身不适,连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是种折磨,离席走向洗手间方向。
盥洗室内。
桑榆用凉水拍了拍僵硬的脸颊。
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有些狼狈,又有些可笑。
她跟谢辞是大学同学,两人结识于一场意外,在那之后谢辞便对自己展开了追求。
那个懵懂的年纪,遇到一个长相俊郎,家世显赫,又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孩,桑榆的沦陷一点也不出意外。
她本以为遇到了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匹伪装的饿狼。
三天前,谢辞给她送来了请帖,他要跟陆家幺女订婚了。
“桑榆,你们家的情况,我是不可能娶你的,”男人靠在白沙银迈巴赫上,懒散地扯了扯领带,投过来的眼神坦荡的可耻,“不过你还是可以继续待在我身边。”
“你把我当什么?情妇?”
谢辞低头点了根烟,上下打量桑榆许久,表情玩味:“别说的这么难听,宝贝,我们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男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桑榆恶心。
当初是谢辞不顾脸面求着她当女朋友的,现在她陷进去了,他却潇洒抽身离开。
“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你不配。”
谢辞不怒反笑,随意弹了弹烟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别忙着装清高,你妹妹的药……快没了吧?”
“谢辞,你真卑鄙。”
……
回忆一幕幕蚕食着桑榆,耳边还回荡着谢辞胜券在握的威胁。
漫无边际的酸楚向她袭来,压得她喘不来气。
谢辞在逼她做选择,妹妹的药停不了,她好像走投无路了。
桑榆准备离开时,洗手间某个隔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随后是马桶冲水的声音。
隔间门打开,出来一个身穿浅绿色礼服的娇俏女孩,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略显苍白的面容,捂着小腹位置蹒跚移到洗漱台。
她补妆的动作有些慌张,漱了口水后匆匆离开。
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桑榆。
陆暖暖?
她怎么了?看上去像是病了。
桑榆无暇顾及别人的生活,托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酒店。
秋天的晚风打着旋儿吹过她的脚边,周身泛起阵阵凉意。
脚边停下一辆黑色宾利,后车座车窗缓慢摇下来,露出一张深邃的五官,英气逼人。
驾驶位的司机探出头:“桑小姐,戚总请您上车。”
桑榆被冰碴子包裹的心脏,逐渐升温。
她怎么会走投无路呢?
桑榆突然想起一句话:如何在感情上摧毁一个男人?
在他最爱时离场,以及……
无、缝、相、接。
戚淮肆不就是她的“又一村”。
谢辞此刻正揽着陆暖暖的纤腰出门送客,桑榆在二人视线看过来前,毅然坐上了男人的车。
前后座的隔板,在桑榆微愣的瞳眸中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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