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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请北孔移居捕鱼儿海!请南孔移居撒马尔罕!(第2页/共2页)



狗屁的天朝威严,天朝只要强大,把天下各族薅秃噜皮,他们也不敢反抗!

若天朝弱小,就算连年进贡,人家不照样打进中原做皇帝?

这世界,看的就是拳头够不够大!

薛瑄碰个钉子,悻悻不敢说话。

“陛下,倘若等鞑靼统一,以此为借口,攻打大明呢?”耿九畴低声问。

“哼,统一?等鞑靼统一了,朕的兵锋,已经血洗漠北了!别说是一万匹马了,就算有一百万匹马,他们也得乖乖给朕献上来!”

朱祁钰冷笑:“好了,此事便定了,派个人去接洽,能敲出多少宝贝,就敲出多少宝贝来!”

“朕的圣旨也可下,大不了到时候不认账呗!”

“反正朕不要脸。”

朱祁钰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话听在士大夫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别扭、刺耳。

堂堂天朝皇帝,却说自己不要脸!

把圣旨视为一团废纸!

真是个奇葩啊。

但怎么越看越可爱呢!

以前的皇帝,都让群臣背黑锅,朱祁钰却主动把黑锅背起来,真可爱啊。

“陛下,老臣有一人举荐给陛下!”

胡濙嘴角翘起,忽悠胡虏那不叫忽悠,而是功绩。

笑道:“此人与陛下,绝对天作之合,只是此人年龄已高,怕是出使不了漠北了。”

他这样一说,很多人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

陈诚,陈子鲁!

赫赫有名的外交家,艰苦跋涉数万里,五使西域,重开“丝绸之路”,和郑和堪称双壁。

此人于宣德三年归隐,朝堂尚未收到报丧,想来是没死呢。

“陈诚?他还活着吗?”

朱祁钰站了起来,这位的撰写《西域行程记》,《西域番国志》,连他都拜读过。

此人绝对是国之大才,和胡濙一个时代的人物啊!

“回禀陛下,去年年初时,老臣与他尚有通信,想来还是在的,只怕无法出使鞑靼了!”胡濙叹息。

“老大人可还能动?”朱祁钰问。

“尚可。”

朱祁钰来回踱步:“若朕将老大人诏至京中,不允他落叶归根,是否对老功臣太过刻薄了呢?”

“陛下,陈大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尚能为国效力!”胡濙掷地有声。

“好!好啊!”

朱祁钰面露喜色:“传旨,加授陈诚资政大夫,请陈诚入朝,告诉他,朕要重开西域!”

“朕派御车接入京中,车子行慢一点,安稳一些,朕等得起他!”

“再去民间请些医生随行,钱从内帑出!”

胡濙和陈诚是一个时代的人。

宣德三年,陈诚激流勇退,离开京师之前,与他把酒言欢,说:“当今皇帝,再无永乐之志,不会再开西域、安南了,也用不到臣了……”

那番话说的无比凄凉。

陈诚离京之时,去太宗之庙跪拜后,才依依不舍离京。

三十余年,弹指一挥间啊。

当今皇帝,雄才伟略,有重开西域之志,他继承了永乐之志,老朋友,您跟他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吧。

“老臣代陈诚,谢陛下!”胡濙眼角含泪。

用御车请入京中,给足了陈诚面子,也肯定了他的功绩。

老朋友,你一生无憾了。

“老太傅请起,告老在家的老臣,请您多多举荐,朕背负骂名,也要起复他们,让他们来京中!”

“哪怕不能为朝堂效力了,也可将他们所知所学所经验,著书立说,传于后人!”

“倘若还有精力,朕打算开一学堂,让天下学子来学堂听讲,再派一文书,将其所讲纪录成册,由其徒弟,编纂成书,传于后人!”

朱祁钰语气恳切。

却让很多人眼前一亮,著书立说,编纂成书!

那是文人最高理想啊!

对胡濙、李贤等正派文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但对陈诚、徐有贞、蒯祥这样的特殊型人才来说,著书立说,可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了。

“萧维祯,你有什么人才举荐给朕?”朱祁钰看向萧维祯。

萧维祯脸色发苦,鸿胪寺的人都被您抓进诏狱了,忘了?

哪还有什么人才啊。

“那敲诈鞑靼的事,朕亲自做?”朱祁钰看着他。

“绝对不行!”胡濙反应激烈。

皇帝乃天下共主,哪能做这种腌臜事呢?

“可朝中没有外交人才啊!”

朱祁钰摊手:“朕是天可汗,能随便打赖,延答又有求于朕,朕懂得分寸,便这般定了。”

“陛下堂堂天可汗,岂能失信于人?”

耿九畴急了:“要不臣去,臣虽然嘴笨,但忽悠夷人,手到擒来。”

“不必,朕亲自来,尔等下去歇息吧,晚间设宴,尔等还需作陪,到时候配合朕便可。”

朱祁钰决定亲自上阵。

群臣退去,朱祁钰休息一会,用了午膳,才批阅奏章,周一清又上奏章,说宁藩不稳。

朱祁钰目光闪烁:“传旨金忠,派御车去接陈诚之时,多加打探宁藩情报。”

陈诚是江西人,宁藩封在江西,一箭双雕。

处置完奏章,朱祁钰在院子内溜达。

谷有之急匆匆进院,行礼道:“皇爷,山东有消息传来!”

是王越传来的密揭。

朱祁钰拿在手里,进了勤政殿,认真检查后,才打开密揭。

奏章极长。

详细记述了王越在山东的所见所闻,着重写了衍圣公一脉,孔家是山东的土皇帝,朱祁钰心知肚明。

而这次山东大涝,和孔家有着直接关联。

“果然啊!”

“山东上下都是烂的!”

“官场烂,孔家烂,商场烂,民间烂,士绅烂,土匪烂,流民烂!”

“五毒俱全之地啊!”

朱祁钰目光闪烁。

在王越笔下,连流民都烂了,很多流民,都是主动当的流民,撂荒抛地,专吃朝廷救济。

甚至,这些流民,没得吃就上山为匪,有的吃就下山当民。

他说,山东之民,鲜有人无辜。

良善之民都已经迁居他府,剩下的都是奸猾刁民,拒不纳赋,吃着朝堂的救济粮度日。

一边造朝廷的反,一边吃着朝廷的粮,毫无良心。

而孔家,和各个山头土匪,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流民职业化和孔家的压迫有直接关系。

山东之民,在交朝廷赋税之前,要先交孔家之税,后交朝廷的赋税。

交完了之后,全都得饿死。

所以,把好好的百姓活生生逼成了流民,又逼成了匪类。

王越的奏章里写道:治流民,不过治标之策,欲根治山东,唯有清空孔家!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孔家,那是衍圣公,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神!

把孔家从山东踢出去,能踢哪儿去?

去哪,都是当蛀虫。

朱祁钰目光一移:“天下读书人心中的神,若设在汗庭呢?谁还敢因为一点经济账,放弃漠北?那是读书人的神啊!”

“放到捕鱼儿海上去!对!捕鱼儿海!”

“让天下读书人去捕鱼儿海朝圣去!”

“让草原人供养着孔家!”

“妙啊!”

朱祁钰一拍手,至于孔家不愿意去的,哼,配姓孔吗?

褫夺了孔姓,你们连一只狗都不如!

“请阁部重臣过来!”朱祁钰当机立断,立刻就做。

胡濙等人刚刚出宫,休息片刻便开始工作。

宫中传来消息,请他们入宫商量要事。

李贤捶了捶腿:“真是忙碌命啊!”

入了军机处。

军机处成立至今,他们还真第一次进来。

“都坐,没必要拘束。”朱祁钰把翰林等人驱赶出去,只留下阁部重臣。

“此奏章,只可尔等入目,看后更不准传出去,若朕听到风言风语,定斩不饶!”朱祁钰面露厉色。

胡濙等请罪。

朱祁钰让他们坐下,坐在连椅上。

胡濙看王越的奏章,真是越看越心寒,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大臣!

看吧,来了!

王越是景泰二年进士,根正苗红的朱祁钰的人。

又得朱祁钰信重,自然为皇帝卖命。

可这卖得也太彻底了!

连他胡濙都心胆俱寒,连他都不敢说出如此狂悖之言!

李贤、王直等人看完,差点没昏厥过去。

“别给薛阁老看了,朕担心他心脏受不了。”朱祁钰有点同情薛瑄,这工具人当得太难受。

“陛下,王越这是疯了呀!”李贤震恐。

“别急,只有咱们几个看到,不传出去便好。”朱祁钰笑道。

“有这种心都不行,那是圣人呀,谁敢揣测?莫说用一个山东,就是用半壁江山,也得奉养着!”李贤急道。

太祖不也捏着鼻子认下了嘛。

元末时,孔家比现在还要放肆,太祖多次限制,才现在这样,不然更加无法束缚。

“老臣也同意李阁老之言,莫说山东,就算用整个南直隶,也得养着!”

林聪认真道:“这是谁都能说的话吗?您若因此而整治山东,这江山必然大乱!一个山东罢了,养着便养着吧!”

“不是还有南宗嘛。”朱祁钰幽幽道。

“陛下,人心难制!若您封南宗为衍圣公,就得用浙江养着,人心是一样的,不过换了个人作威作福罢了!”

林聪直言不讳:“吾等身居朝堂,放眼天下,何尝不知道山东弊病?可岂能因为一点赋税,就倒掉了文人信仰?那是本末倒置!”

“就算以南宗替代北宗,那只是换了一批贵人罢了,人的本质都是相通的,有了权力就会变坏!”

林聪说了大实话。

“老太傅,您怎么看?”朱祁钰看向胡濙。

“林阁老字字珠玑,老臣也是这般想的。”

胡濙缓缓道:“王越是好心,但人过于年轻,他是景泰二年的进士,至今为官不过六年,哪有经验可谈?”

“您因个人喜好而提拔他,这是揠苗助长,还是让他慢慢成长吧,等他年纪大些,就会明白个中深意了。”

坐在椅子上的朝臣,说话都变得大胆了。

朱祁钰并不在意,微微颔首:“朕也是这般想的,衍圣公岂能不封?儒教乃大明的根基,是朕统治天下的根本,若动摇了,朕以什么资格统治天下?”

见皇帝如此明白,重臣全都松了口气。

不用提着头劝了,躲过一劫啊。

“但是!”

朱祁钰话锋一转:“山东本来富裕,被孔家一脉胡吃海喝,生生变成了穷省,而孔家繁衍千年,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连根拔起的。”

“林阁老说的北宗、南宗之争,朕也了解!”

“衍圣公不能随便变!”

“若变了,置太祖、太宗于何地?朕的法统便来自太祖,违背了太祖之制,如何治国?”

朱祁钰无比认真道:“但朕实在为山东之民忧虑,难以安枕,是以想到了一计。”

“朕打算将衍圣公一脉,迁居捕鱼儿海!”

“朕赐给衍圣公十万户牧民,让他们奉养衍圣公一脉!”

“而内地文臣朝圣,也可去捕鱼儿海朝圣!”

“一来,捕鱼儿海乃大明国土,虽略微偏远,却环境优美,风吹草低见牛羊,牛羊肉肯定随便吃;”

“二来,文人朝圣,既然是朝圣,便要显得虔诚才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三来,山东之民也可减轻税役,解民倒悬,此乃大功德之事啊。”

噗!

胡濙等人直接吐血。

您直接送北孔去北冰洋好不好啊?

捕鱼儿海……根据典籍记载,一年冰封十余月,如何生存啊?

“如果吃不惯牛羊肉,朕再从全国送去十万汉民,给他们种菜吃。”朱祁钰为他们操碎了心,记得补充维生素哟。

那是吃菜的问题吗?

那么冷的地方,能种出草都困难,那地方除了雪,还有啥?

“诸卿,你们认为朕的想法如何?”朱祁钰满脸是笑容。

却没人应答。

都是儒学翘楚,听到皇帝的话,恨不得直接脑溢血,直接毁灭吧,别麻烦陛下了,好吗?

“怎么?担心朕守不住捕鱼儿海?”

朱祁钰皱眉:“哼,知道朕为何要请衍圣公一脉,移驻捕鱼儿海吗?就是怕尔等文人软骨头!”

“总跟朕算经济账!”

“土地、大明安全,那是一笔经济账能算的吗?”

“若衍圣公在捕鱼儿海,后世之君,谁敢放弃捕鱼儿海?”

“朕还告诉你,朕的陵寝,也不建在京城了,也建在捕鱼儿海去!”

“以后朕就葬在捕鱼儿海上!沐浴在孔圣人的光辉之下!”

“朕倒要看看,以后哪个不孝子孙,把朕的陵寝丢了,让朕的脑袋,也变成别人的酒器!”

朱祁钰生气了。

他当然不会那么傻搞土葬,反正还是火葬安全。

胡濙跪地求情。

终于明白了,皇帝拿下漠北之心不死啊。

真想不通,那破地方,皇帝为何心心念念,有什么好的吗?

“朕近来读西域记,知道西域有一城,叫撒马尔罕。”

“朕打算把南孔迁到撒马尔罕。”

“朕也在撒马尔罕建一陵寝,让后代守着,看谁敢丢了!”

“想去南孔朝圣的文人,便去撒马尔罕朝圣!”

“那个什么撒马尔罕,干脆改成孔城。”

“你们意下如何?”

朱祁钰目光灼灼。

胡濙等人狂翻白眼,您怎么就看上这等穷乡僻壤的地方呢?

那撒马尔罕,穷得都快卖裤衩了。

永乐朝,多少次来使哭穷?要是没有丝绸之路养着,那地方的人早都饿死了,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了!

胡濙摇摇头:“陛下,您还是处置南北孔吧,老臣无异议!若有人骂陛下,老臣帮陛下挡着便是!”

薛瑄也认真地磕了一个头:“陛下真要杀,老臣愿意亲自动刀!”

“请您将衍圣公一脉杀得干净,省着去捕鱼儿海、撒马尔罕受苦了,您还是饶了他们吧!”

林聪也磕头求饶。

真的,能死在汉地,比克死那鬼地方,强一万倍。

“胡说八道!”

朱祁钰大怒:“朕什么时候说杀人了?衍圣公能杀吗?疯了!朕的大明不要了?”

“你们这帮老废物,捕鱼儿海哪里不好?”

“朕都说了,朕的陵寝建在那里,陪着衍圣公老人家!”

“撒马尔罕也很富饶,粮食、铁器一点不缺,那等富饶之地,你们为何视而不见?”

“十万户不够,就给二十万户,三十万户!把那等夷人,统统封给他们又如何?”

“还逼朕杀孔,朕先把你们剁了!”

朱祁钰暴跳如雷。

胡濙等人直接躺平了,您快赐死我们吧,真活腻味了,您也太能折腾了。

北孔祸害山东百姓了,您惩罚当事者便好了,要杀便杀,孔家绝对没有异议。

何必牵连南孔呢?

人家这么多年规规矩矩的,您却好,一脚踢去撒马尔罕了,撒马尔罕到现在有没有人都难说了,没见过您这么不讲理的皇帝!

“都滚!”

朱祁钰真想把胡豅等人叫进来,抽他们一顿。

想了想,还是算了。

驱赶孔家,还得由他们出面呢,恶人总得有人做呀,让朕来不合适吧?

“等一下,要不先让他们去辽东?”

“朕听说,东北有一地,叫勘察加,那地方风景美如画。”

“朕做主了,改名为孔圣城,请北孔去那里,朕再从全国征召二十万民,任由北孔驱使,诸卿意下如何?”

朱祁钰笑眯眯道。

把天下土匪、山贼、罪犯都塞过去,爱死不死,至于孔家会不会被土匪给弄死,就跟朕无关了。

“敢问陛下,勘察加一年有几个月冰封?”胡濙秒懂皇帝的心思。

这可把朱祁钰问住了,他也不知道啊,大概能有两三个月春天?反正那地方看极光估计挺方便,北极熊也多,没事跟熊玩玩,也不错的。

“臣等告退!”

胡濙翻个白眼,陛下呀陛下,您就不能正常点吗?

滋养蛀虫的根源,是权力。

无论您把权力给谁,都会产生无数蛀虫的,天下官吏和百姓永远是对立的,有百姓就不该诞生官吏。

无论北孔、南孔,不是姓氏之罪,也不是一家之罪,更不是人之罪,而是权力之罪。

您想剥夺孔氏特权,一道圣旨而已,孔家就跌入深渊了。

您只需下旨申斥,孔家自然收敛,会给您一个交代,给山东百姓一个交代。

百姓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公平正义,而是做错事后的一句道歉罢了。

给了,就是好官。

而天下间,真正尊您为皇帝,拥戴大明江山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百姓,而是官吏,是士绅……

他们,才是您的真正基本盘啊,陛下!

您到底在折腾什么呢?

赶走了北孔、南孔,还会有西孔、东孔,只要有衍圣公这个名头在,孔家的权力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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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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