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他是世间最好的人,我和他之间,是我配不上他,他那么干净,而我那么脏。”
苏念说这段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们说好的,会无视困难,克服一切。
陆景行这个困难,他们迟早都要跨过不是吗?
她说:“在我心里,徐砚珏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跟着他去的,我们会一起在天上,等着看你下去。”
这话,无疑狠狠激怒了陆景行。
他一下将人压在栏杆上,紧贴的姿势道:“你还想跟他一起死,你做什么美梦!”
苏念笑出泪来,视死如归也不过如此。
幸好她给烁烁留了足够多的钱,只要她死了,律师就会找到阿姨,她信任阿姨会代替她等待供体。
她也给阿姨留了几十年的工资,和各种保险,她什么都准备好了。
也想通了。
徐砚珏脑袋太拙了。
说难听点,就是榆木疙瘩。
让他放弃她不可能,与其因为她付出生命,不如就一起诀别。
街道上,徐砚珏还在不厌其烦地抓着路人询问。
陆景行看她眼里没有半点生气,越发恼恨,捏着她的后劲,说:“你往上看看呢?”
角楼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花盆,黑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苏念脸色惨白地瞪大眼:“陆景行,你这个疯子。”
“有人不知好歹,动我的女人,我总该给他一个教训不是吗?”
陆景行扯了下唇,冷冷笑道:“你说这个花盆,想砸在哪?”
他靠近她耳边问:“脑袋,脖子,手掌,还是腿”
每说一个地方,男人冰冷的大掌就游走到这些部位,最后干脆将她腿抬起来,用力的,狠狠抵上去。
苏念痛苦地闷哼一声,漂亮的脸在月色下,毫无血色。
“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她满眼的恨意,如果给她一把刀,她是真的会杀了他。
“你不是不在乎死亡,要跟他一起死吗?”
陆景行抬起苏念的下巴,让她看着下面,说:“那你出声啊,你看他那么着急的找你。”
苏念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开口。
陆景行声音落在耳边,带着无尽嘲讽,“让他过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我们做了。”
苏念的身体像是没有了知觉,眼泪簌簌却无声。
“我不会求饶的。”她坚决道,“陆景行,你打不倒我,我们不会像你求饶的。”
屋顶的这手准备,不是临时想起的。
苏念知道,陆景行从一开始就像杀了徐砚珏,然后再折磨她。
她的屈服,只会更加涨他的得意。
她不会让他得意。
“你杀了我们吧,你这个杀人犯,动手啊你!”苏念突然地嘶吼,让男人一瞬笑出声来。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阴冷又温柔道:“念念,你这是企图激怒我?”
“我想杀一个人,只会是场意外,就像这个花盆”
“念念”徐砚珏看到她了,也看到了陆景行。
他眼神一下变得冷厉,冲了过来。
陆景行笑道:“这么俊的一张脸,砸扁了可不太好看。”
“不”苏念一个不字还没叫出口。
只听‘啪嗒’一声。
花盆砸下的声响。
那道狂奔向她的欣长身影软软倒下了。
苏念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不!”她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后,突然生出大力推开男人。
然后抓住角楼的栏杆,越过想要跳下去。
陆景行眼神骤缩,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死死拉住。
他没想到她不是说说而已。
她竟然真的要为那个男人赴死!
她怎么可以,怎么敢!
一瞬间,嫉妒的情绪,将男人的眼睛刺得血红!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抹害怕的情绪,苏念好像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他下狠手,把人给捞上来,紧紧扣在怀里,怒吼一声。
“你他妈疯了吗!”
三层角楼,说高不高,但对于苏念这种身子不好,骨质脆弱的,不摔死也会摔残。
她竟然能那么的不顾一起跳下去。
原来她说的一起死,就是真的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死。
苏念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表情空洞,满眼都是死灰。
她跟这个男人纠缠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叫谁能不绝望呢?
陆景行气到裂开,“就为了这个男人,你就要去死?苏念,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吧。”
他只是想要她一句服软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就算花盆砸下去,也没砸着那个男人的头,是他让人看准了,往腿上砸,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而已。
至于昏过去,只能说那个男人他不行,没用的东西
虽然他其实真的很想了结了徐砚珏,但他心底里,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做到那一步。
并不是怕杀人。
当年在国外,死人堆里滚过,谁的手上不沾些血。
他陆景行在这事上,从未怂过。
但他真的怕,苏念会说到做到
他只是想赌一把,结果显而易见,他输了,很彻底。
“陆景行,你跟他比,一文不值。”苏念被抽走灵魂的声音冷冷清清。
徐砚珏与她而言,是新生活的支柱,是黑暗人生的一盏明灯,是干涸沙漠里的一汪清水。
他用自己的善良和执着,一点一点治愈残缺不堪,早就活不下去的她。
如今唯一的希望被剥夺,如灭顶之灾
苏念眼里没有一点光了
黑暗来袭,她像是暴风雨里独行的舟,在拍打下沉没进深海里。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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