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需晒一晒被褥,扫一扫尘就得。
“行,我知道了。”晏长风瞥了眼裴二,他一直没吭声,看起来对两位叔叔的到来没什么兴趣。
裴修夹了块灌藕给媳妇儿,“尝尝,跟扬州城吃的不太一样,但也不错。”
“不一样吗?”许氏奇怪,“特意请教了长风带来的厨子呢,藕跟江米也都是南边的。”
晏长风尝了一口,“我倒吃着差不多,只是甜度差着些,应该是厨房怕祖母您吃不得甜物,减了糖。”
裴修附和,“还有南方的水软一些,藕也新鲜,口感不太一样。”
许氏也尝了尝,“藕好像是没有南边的好吃,到底是一方水土,这么说着,我倒是怪想念南方的。”
晏长风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是有些想回去了,但这话她不好接,好像赶她老人家走似的。
吃过饭,她跟裴二离开集福院这才问:“你不喜欢二叔三叔吗?”
裴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个时候来,恐怕不是想念外祖母那么简单。”
“何以见得?”晏长风心下想,如果二房三房这几年不肯来北都,是因为跟长房关系不好,如今挑着宋国公跟赵氏都不在了过来,好像也没毛病。
裴修笑而不答,“你只管看吧。”
又过了十几日,北都春暖花开之际,裴家的二房三房一共十几口子人到了国公府。
两家子一共来了六辆马车,大包小包的,拖家又带口,可不像是暂住的样子。
许氏道:“带这么多东西做甚?家里什么都有。”
“瞧您说得,我们头回见二侄媳妇,不得带点东西么!”
说话的是三老爷裴延喜,他跟老太太长得很像,一副喜庆的笑模样,只是不知哪里没长好,气质往市井上歪了,毫无贵气。言谈举止透着那么点没规没矩,一看便知在家受宠,打小没受约束。
“是啊娘。”二夫人秦氏接话,“我们带了些南边的特产,不过没什么好东西,您也知道如今南边日子不那么好过,还希望二侄媳妇儿别嫌弃。”
这妇人一开口,晏长风便知道她不是盏省油的灯,再观其眉眼,果真带着一股子精明劲儿。反观二老爷裴延升却一副有礼有度的做派,模样老实温和,跟宋国公那般粗旷的面相大相径庭。
剩下那位不开口的三夫人杨氏,晏长风瞧着,颇有几分高冷,很是格格不入。
两家说着给晏长风带见面礼,可没一个拿出个像样的物件来,那大包小包里多半都是家事器物,再不然就是些土特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乡下来的穷亲戚。
“这就是二侄媳妇儿了吧?”二夫人秦氏端详着晏长风道,“呀!这是有身孕了吗,几个月了,男胎女胎?母亲信里可没说啊。”
许氏道:“去信那时候她没在家,我也不知道她有了,月份还浅呢,是男是女都好。”
秦氏:“要说大房在子嗣上可落下一大截,我家的两个小孙子都好几岁了。”她说话就招呼两个孙子过来见礼,“鸣儿,翔儿,快来给曾祖母磕头,也见过二堂婶。”
两个小孩子很是听话地过来磕头见礼,童声童气的,还怪讨人喜欢。
晏长风白得了两声堂婶,给了一人一块儿玉佩做见面礼。喜得秦氏什么似的,“侄媳妇儿太客气了,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对了,凤儿,你也来见见堂嫂!”
秦氏又招来一个跟裴萱一般大的姑娘。这姑娘生得温婉雅致,跟二老爷很像,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
跟她站在一起,晏长风倒像个假南方姑娘。
“凤儿见过堂嫂。”裴妤凤很是得体地朝晏长风福了福身。
晏长风忙扶她,“一家子姐妹,何须客气,我瞧着你应该有十六了?”
裴妤凤点点头,“再有俩月就满十六了。”
“那正是议亲的年纪了,可有说亲?”晏长风试探问。
秦氏接了话去,“可不是吗,到了议亲的年纪,南边也没寻到个匹配的,就打算着给她在北都说一门亲。”
果然不是来小住的。
许氏有些不满道:“你们家业都在南边,把小女儿嫁到北都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秦氏道:“我们自然是舍不得,可寻不到合适的有什么法子,凤儿是我们二房的宝贝老幺,生的模样就不说了,家世才情样样不差,在南边高不成低不就的,我们又不想她凑合嫁了,如果北都城有合适的,远点就远点吧,这不是还有她堂哥堂嫂吗,自家亲戚在,还怕她受委屈不成?”
好嘛,晏长风无语地想,这就把姑娘托付他们了。
且听秦氏这意思,还要嫁户高门,这心气儿也太高了点。裴妤凤论出身,虽说是二房嫡出,可真不比裴萱强到哪去。裴萱好歹还有个国公爷的爹呢,做国公爷的女婿怎么也能沾点光,二老爷无功名无财权,高门大户里除了庶子,谁会娶她?
“你们这主意打得当真糊涂!”许氏经历了裴萱的婚事,看得清清楚楚,“在南边尚还能找个高门大户,来北都城里才叫高不成低不就,如今国公府大不如前,你们大哥谋反在先,一家老小没受牵连全靠霁清,说是如履薄冰不为过,小心谨慎尚且不够,还想找高门大户?哪家会跟你们结亲?”
“娘,您先别气。”秦氏立刻笑着缓和,“这不就是找找看吗,有那缘分自然好,实在没有我们也不能硬把她嫁过来不是。”
许氏沉着脸提点:“你们两房少打那些攀龙附凤的主意,若有那能成龙成凤的命,自然就成了,没有那命却来强求,只会折损福气!”
两房一起低头称是。
正说着,王嬷嬷道:“老夫人,世子夫人,世子跟蜀王殿下一回来了。”
一说起蜀王殿下,秦氏那双精明的眼睛立时亮了,她悄声问晏长风,“侄媳妇儿,蜀王殿下可说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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