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也有了你兄妹两个?”
见妻子使来眼色,蹲在那里摆弄新欢的郑国公敷衍点头:“对嘛。”
“依儿子之见,人来这世上一遭,若谈使命所在,那无非是要留下些什么,而传宗接代不过只是最常见的一种而已,却绝非唯一。”魏叔易亦是苦口婆心:“儿子志在官场,乐得自在,内在充盈,并无需人陪——如我此等人,生来便不适合与人做郎婿,作何非要害人害己呢?”
郑国公:“对嘛。”
段氏咬牙看过去。
郑国公一个激灵,赔笑改口:“子顾此言,对也不对,这不对之处便在于……”
总能被儿子的奇怪说辞堵死的段氏,死死瞪着丈夫——说啊!
“这不对之处嘛……”郑国公想了又想,总算有了:“不对之处便在于,你既无意,那总是招惹人家小姑娘作甚?”
一开口便觉这思路可行:“你母亲方才可是说了,你回京途中一路待人诸多照拂,你先招惹了人家,如今人家寻上门来了,你倒又说什么不适合与人做郎婿?”
魏叔易只觉荒唐好笑:“什么寻上门来?”
段氏信誓旦旦:“我可是打听过了,人家常家娘子平日从不来此等场合凑热闹,今日特意过来,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谁?”
郑国公:“对嘛!”
看着满口胡诌的父亲母亲,魏叔易打从心底觉得,这二人真乃一对卧龙凤雏,实在般配,也实在叫人头疼。
“母亲莫要太抬举儿子了。且打趣儿子且罢了,可莫要胡乱揣测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郎。”
他能感觉得到,常家娘子的确是“为谁而来”,但此人绝非是他——而是与他写下的那个字有关。
段氏狐疑地看着他:“你莫不是口是心非欲迎还拒?以往姿态拿得太高,一时不好放下?否则怎么言语间还在提醒我人家尚未出阁?分明是想予我暗示吧?”
魏叔易:“……母亲为何总能做到将心里话一字不改地说出来?”
段氏轻咳一声。
“二位且慢慢畅谈臆想,儿子便先行告退了。”魏叔易抬手行了个礼,无奈而去。
盯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段氏皱眉思索:“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不成?”
……
另一边,坐在马车里的常岁宁打起了车帘,问道:“阿兄,这好像并不是回兴宁坊的路?”
骑马跟在车旁的常岁安转头朝车窗内的妹妹咧嘴一笑:“对,咱们先去一趟玄策府。”
又一手握缰绳,一手比了个大拇指出来,满脸惊喜地夸赞道:“宁宁真厉害,如今竟都会记路了!”
常岁宁:“……”
这种夸赞对三岁的孩子来说略显幼稚,但对脑子坏了的人而言却刚刚好。
只不过——
“阿兄去玄策府作何?”
提到玄策府三字,她心中感受总是不同的。
“来时父亲交待过的,让我去玄策府替他取样东西回来。”常岁安道:“妹妹放心,倒也还算顺路,耽搁不了太久。”
常岁宁点头,此时未有多问。
常阔既然交待常岁安亲自去取,想来应是有些紧要的。
车马滚滚,很快来到了玄策府外。
威严的府门外,着乌甲的玄策军持长枪分两侧而立,沉肃之气迫人,使人不敢靠近。
常岁宁只看一眼,便知的确如常岁安所言那般,如今的玄策军,在崔璟手中,并未曾败落半分。
“宁宁,你在车内等我即可。”常岁安下马,在车前交待道。
这玄策府内,个个都跟冷面阎罗一般,妹妹见了恐会做噩梦的。
然而却见车帘被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打起,少女向他询问道:“阿兄,我能一同进去吗?”
常岁安一愣:“我有阿父令牌,能倒是能的,只是……”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那威严之所,且不说妹妹怕不怕——
常岁安挠了下头,有些犯难:“妹妹这么进去,会不会太过招人注意?”
“自然不便这么进去。”常岁宁放下了车帘:“阿兄稍等。”
“宁宁……”常岁安听着车内窸窣声响,虽不明所以,却也只能先等着。
常岁宁也未有让他久等。
很快,车帘再次被打起,便有一名少年自车内跳了下来:“阿兄,走吧。”
常岁安愕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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