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无际的葫芦一点一点落下,每下落一丈,底下之人便感觉肩上仿佛有千百斤的重量,有远见者,早已骑着快马,逃出去数十里,却仍是难逃死劫,连最擅长奔跑的马儿都倍感步履艰难。
此时此刻,各路仙家宗门,猎头,拧成一股麻绳,不计成本的抛出法器,术法,形成一处勉强可以站立的范围。大地承受不住,这股重压,一点一点坍塌。
“夏泽,你顶不顶得住?”木桃看着夏泽,也不走向那一处‘避风港’。
“没事,我撑得住。”夏泽笑笑。
“早知道我就不问了,问了也白问。”木桃擦拭着金簪,一道金色涟漪自眉心飞出,落入那张有些破碎的雷部灵官符内。
夏泽忽然感觉身体压力稍稍舒缓,木桃却在这时说道:“你先前不是问我,我的姻缘线另一头牵的是谁?”
夏泽瞳孔放大,即便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他很想从少女口中知道那个答案。
木桃看向夏泽,眼眸中,除了璀璨星河般的光泽,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你一样,若不是我木桃喜欢的男人,就是天王老我也不喜欢,我木桃的夫婿,要自己挑。”
不断有光华注入金色符箓,在光芒最盛之时,头顶百丈高的金甲神灵毅然决然将断掉的灵官神剑,插在地面之上,以双掌托天的姿势,硬撼那颗葫芦山岳。
岩石碎块、尘土、还有大片大片金甲神灵身上滑落的铠甲碎片,零落于天际。
金甲神灵身形几乎幻灭,在即将消散的一瞬间,怒喝一声,宛若远古传来的号角声,双掌之中迸射出万道光华。
不知道是第几回,原本乌云密布的夜空,被一阵阵毫无规则的强烈罡风吹的四散,在金甲神灵和石葫芦中央,一个漆黑的漩涡洞口,散发着不讲理的浑厚吸力,将半空之中的一切,全部吸入。
万籁寂静。
木桃身子一软,落入夏泽怀中,少年身子有些发抖,四肢百骸传来钻心蚀骨的疼痛,像是在报复他不计后果透支武夫真气。
大战结束了,童子峰下存活下来的山上宗门、猎头们劫后余生,感激涕零。
“夏掌柜,那家伙死了吗。”符契背着李猷问道。
夏泽手中,有一道破碎的淡黄色符箓:“不知道当下不管那家伙是死是活,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逃?逃到哪去。”黄发男孩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响起。
地面微微振动,山峰上,在每一个猎头、仙家子弟视作梦魇的那个‘孩子’,飘在半空。
那个‘黄发孩童’,血肉模糊,唯有那九个闪闪发亮的图腾,完好如初,他仰起头再度吸入一口气。
伴随着混浊灵气入体,原本骇人的伤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一盏茶的功夫,经历了蝉蜕似的,除了衣物破碎外,竟和原先别无两样。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扮猪吃老虎,怪我太想试探出你的底细,应该先破去这遮蔽山水灵气的法阵,现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了。”孩童自嘲笑道,身形不断壮大,顷刻间已变成青年模样。
一弹指,两道凌厉劲风轰向木桃眉心。
夏泽低下身子,那两道劲风深深没入夏泽背脊上,鲜血从背上伤口流出,染红了身后一大片。
黄发男子一脸惊讶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有软肋啊。”
又一弹指,一道比刚才劲道更强的罡气刺向木桃,夏泽将木桃护在怀中,自己却被那道尽力打的飞将出去。
男子爽朗大小,拍手称快,却见到那个少年倔强的撑起身子:“喂。”
男子双手负于背后,闲庭闲步,来到夏泽身前,低头看向夏泽被鲜血染红的面容:“有事?”
“告诉我你的宗门,今日我夏泽若使能够不死,终有一天要踏入你的山门,将你这一脉,挫骨扬灰!”夏泽直勾勾看着男子双眸。
男子听闻此言,怔怔片刻,片刻后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一手搭在夏泽肩上,五指如勾,深深扣入血肉之中。
“好,我就告诉你,我来自九州第一宗门,九妖宗!”
夏泽瞳孔如遭地震,猛然抬头。
一双漆黑利爪抓向夏泽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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