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淳朴的云溪镇,街头巷尾,一群孩童正追逐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
少年十四岁的年纪,身着打扮看着就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常年在太阳底下讨生活,肤色黝黑,眉眼间确充斥着少年郎特有的机灵劲。
少年跑在前边,一个不小心,把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撞了个四仰八叉。
那人缓过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颇具民风的怒骂。
少年嬉皮笑脸,并不理会那人,做了个鬼脸,随手将一两个橘子顺进怀中,一溜烟跑了。
一伙人十七八个小孩,走街串巷,纵使是最具书卷气的老夫子,都要摇摇头叹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路过一处最为繁华的街巷,在茶楼外边有一十三四岁的清冷少女。
抱着一把斑驳的旧琵琶,身着一件淡黄色素裙,身形消瘦惹人心疼,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一块白色纱布半掩面容,余下不能遮掩的俏丽却是惊为天人,即便衣着朴素,却举止娴雅,独具小家碧玉之风,若是生在富贵人家,待到梅标之年怕是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
美中不足,她的一副春水杏眼,瞳孔却是惨淡的苍白。
少女缓缓开嗓,唱的是一首自古流传下来的小曲,说的是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在江水边上,一见倾心,折芦苇为信物,私定终生。
歌喉有如一只婉转的小雀,在艳阳高照下,云边起舞。
身边围着四五个满身酒气的乡兵和泼皮,没能等到少女唱一曲饱含春潮的淫词艳曲,那双眼便直勾勾的看着少女的腰腹,生怕错过一丝大饱眼福的机会。
一个脸色通红的中年乡兵刚要凑近摸摸少女的玉手,便看到一个同样破旧不堪的铁碗,顶在了自己的人中,紧接着一股如同泔水在粪坑里沤了大半年的恶臭袭来,众人赶忙后退连连。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说到这,还没乡兵小腹高的小鬼翻了个白眼。
为首的乡兵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忽然听到这娃娃裤裆地下噼里啪啦一阵作响,紧接着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袭来。
持碗的孩子七八岁,在太阳底下拍拍身子,能激起好大一阵灰尘,头发油油腻腻糊作一团,挂着清鼻涕吸溜吸溜,眼神尤为不善,又拿着碗在兵痞鼻子底下晃了晃。
“真他娘的晦气,散了散了。”几名兵痞吐了口唾沫,往铁碗里掷了个铜板,骂骂咧咧拂袖而去。
围观的其他人等也作鸟兽散,名为何夕的少女掩面而笑,顺着弟弟说话的方向摸了摸,弟弟何煦嘿嘿一笑,搓了搓鼻涕,屁股上挂着的半块青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有何夕的何煦,天底下一等一的勇敢!
何夕身子一激灵,像是只红了眼的小兽,朝着路过的夏泽呲牙咧嘴,少年也不理会他,摊开双手手掌拇指贴着脸颊,大象耳朵扑扇扑扇做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后边十几个跟屁虫有样学样的做着鬼脸,要不是被何夕拉着,何煦身后的那块“三坛海会大神金砖”可就要大杀四方了。
来到一处茶水铺,一众小鬼心照不宣的蹑手蹑脚,噤声闭气。
这铺子的主人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早年丧夫,四方邻里见她可怜,便有好心人东拼西凑帮她凑了点银两,这才置办了男人的丧事。
这茶水铺便是剩下的钱勉强经办起的,女人手巧,制作馒头、面条、各种吃食都不在话下,勤勤恳恳,起早贪黑,一年下来不说大富大贵,总会有点盈余。
只是看着这有些姿色的女子,镇上的男人萌生了花花肠子,在光顾生意的时候,那眼神宛如刀子一般,在女人的胸口上狠狠的瞄上一眼,久而久之,镇上不知怎的就传奇了一阵风言风语,说那女子作风放荡,背地里偷汉子。
少年拿着铺子深处背过身去熬煮茶水的女子,偷偷将手伸向蒸屉里的包子,不想这包子刚出炉不久,炉火才熄,伏低了身子又看不清热气,烫的他嗷嗷直叫。
女子也是相当泼辣,舀起一瓢凉水就泼了过去。
“陆英,你这泼妇,克死了我爹娘,还有我兄长,连我也要克死呗!”少年抹了一把脸,破口大骂。
那女子一咬牙,舀起一瓢水又把少年泼成了落汤鸡。
“夏泽,老娘欠你不是?十三四的人了,三天两头到我这铺子捣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子?”
少年干脆也不躲了,任由水滴从头上落下,嘲讽道:“小爷吃你几个包子怎么了,你欠我的,下辈子都还不清,不给我吃,是给你几个相好的男人吃吧。”
身后的十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最小的那个还刚刚学会走路,这会正被大几岁的阿姊抱在怀里。
七嘴八舌的跟着吆喝,都是些从少年那学会的骂人的俚语,不远处的其他铺子,几个劳苦营生的人放下手头的活,忙出来看热闹。
陆英被这些个话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把手中的瓢往地上一摔,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絮絮叨叨的说自己命苦,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还摊上这么个讨债鬼之类的。
被称作夏泽的少年见状,也顾不得滚烫,火速抓起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往怀里揣,前脚刚迈出铺子,又折了回去,捡起地上的水瓢。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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