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埋在女人的颈窝里。
从沈湘的角度看不见男人的脸,但是她和他认识时间太长,同床共枕二十载,即便她老到双眼昏花,也能一眼辨认出他的身影。
况且。
他左手手腕上还戴着她早晨给他挑选的腕表。
沈湘站在原地。
身体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寒流侵入每一个细胞,冷得她指尖颤抖。好像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细针,扎入她的血肉,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那个漂亮的女人看见了她。
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她试图去推身上的男人。隔得远,沈湘听不清他们俩说了什么。只见唐民德兴致缺缺地直起身,然后他定了定。
接着。
男人转过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恐慌到站不稳,一个失望到眼内无光。
唐民德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迈开大步就往沈湘这边跑,走到跟前的那瞬间就跪了下去,他望着她,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
握得很紧。
嘴巴开合好多次,话语到了唇边又吞回肚子里。
现场抓包。
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狡辩。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异常后悔。几番挣扎,唐民德只开口喊了她一声:“湘湘……”
女人没理会他。
沈湘还是以先前那个姿态站在原地,双目直视前方,视线依然定格在远处走廊墙壁上。
那块,丈夫与漂亮女人偷情的地方。
她忽然哭了。
面无表情,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下去。
有一滴落在唐民德的手背上。
‘啪嗒——’
声音不大。
唐民德却慌了神,他定定看着自己手背那颗漾开的泪珠,连忙伸手抱住妻子,痛苦求她:“湘湘我错了,我该死,你别哭好不好?”
-
彼时。
另一间套房里。
贺芳结束跟管家的通话。
见她从阳台进来,喻唯一起身朝她走去,“老师,酒店工作人员说午餐准备好了,可以安排同学们下楼去餐厅就餐。”
“恩。”
“您还在操心莫先生的事吗?我觉得莫先生人很稳重,不会让您担心的。”
“我才懒得担心他。”
只是想揍他一顿。
贺芳看着喻唯一半晌,心情好了不少,“还有另外一件事,唐太太说身体临时不舒服,无法继续参加学生们的见习活动。”
喻唯一点了点头。
她安静地跟在贺芳身旁,离开酒店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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