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到这里时,白璇已哭得梨花带雨。
她侧头与姜恒对望,羞愧地说道:“我知道我母亲对不起白溪,我也对不起白溪。我也知道我对白溪的遭遇视而不见,是懦弱,也令人不齿的做法。”
“可是,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因为我怕,我怕得罪了继父会被赶出那个家,被赶出西洲市。”
从白璇的经历可以看出来,环境跟家庭,能将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
“我更怕离开西洲市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璇轻轻握住姜恒捏着烟的那只手,她对姜恒说:“阿恒,你的出现,是我暗淡生活中的一抹光。我拒绝不了你的家世,你的情深,我更拒绝不了你。”
一言不发地听白璇说了这么多,姜恒的心情十分烦躁。
“所以,我只是那个能帮你脱离苦海,成功上岸的大树。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姜家独子的身份?”
闻言,白璇眼泪流的更多了。
她说:“这让我怎么说?我若是否认,你恐怕也是不信的。但是阿恒,你就是姜家独子,你强势追求我的时候,不也是仗着你姜家独子的身份,才轻易便赶走了我其他的追求者吗?”
“我喜欢你,与你姜家独子的身份并不冲突。”
白璇松开姜恒的手,她靠着副驾驶的椅背,上半身包裹在披肩中,现实地说道:“找个既爱我,又有钱有势的男人结婚,这不是没个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梦吗?”
姜恒明知道白璇说的这些话虽然现实,但都是真理。可他心里仍然怒火难平,有种自己的情深喂了狗的不甘。
姜恒望着白璇平静到近乎薄情的侧脸,很想问她一句:你爱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背后的权势?
可姜恒不敢问。
也不知道是害怕听到白璇的答案,还是觉得这话太幼稚了,说出来不符合他的身份。
“先回去吧。”姜恒心里有些乱,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能整理好思绪,索性决定先回家,再冷静地捋一捋这件事。
另一头,白溪特意戴上了程曦舟放在手套箱里的皮手套,隔绝了跟姜恒间接接触的一切可能性,这才开车回市区。
开了一段,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徐星光了。
虽说徐星光交代了她还有事,让白溪自己先回去。但陵墓这边不好打车,她还是决定问一问徐星光。
白溪没有徐星光的私人电话号码,只能通过剧组微信群添加徐星光。
徐星光很快便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白溪主动开口询问徐星光:【徐老师,您还在陵墓这边吗?】
徐星光给她发来语音,说:【我在陵墓后面的公园钓鱼。】
钓鱼?
想了想,白溪说:【我过去找你吧,下午咱们一起回酒店。】
徐星光:【不忙的话,就来。】
白溪这会儿心乱得很,回去工作也调整不好状态,便给程曦舟发了条语音信息说了今天在陵墓发生的事,并表示下午也会请假。
程曦舟大概是在拍戏,没有回她消息。
白溪开车去了陵墓后面的沿湖公园,按照徐星光发来的定位,找到了她的位置。
徐星光戴着遮阳帽,坐在一家农家乐后面的码头上钓鱼。
她旁边的小桶里,已经有一条鱼儿了。
白溪搬了张凳子来,坐在码头的另一边,学徐星光一样耐心钓鱼。
注意到徐星光一直戴着耳机,白溪就问她:“徐老师在听歌吗?”
徐星光摘下一只耳机,侧身冲白溪眨了眨眼睛,她说:“不哦,我在听戏。”
“听戏?”白溪好奇地问道:“什么戏?京剧还是黄梅戏?还是小说啊?”
徐星光翘了翘唇角,说:“都不是,我在听夫妻撕逼的狗血戏。”
白溪一懵。
徐老师竟然也爱听这种戏?
得知徐星光在听八卦大戏,白溪就没有再同她说话,怕影响了她。
白溪静下心来专心钓鱼,一个小时过去,旁边徐星光已经钓到了两条,可她的鱼竿都没动一下。
就在白溪感到挫败想要回去时,徐星光突然收起鱼竿,她说:“回酒店了,不钓了。”
白溪赶紧收杆。
她数了数徐星光桶里的鱼,一共有三条,其中还有一条两斤重的鲫鱼。那条鲫鱼鳞片颜色很淡,一看就是生长在水质较好含氧量高的野生鲫鱼。
“好大的鲫鱼。”白溪很少见到有人能钓到这么大的鱼。
徐星光拎着桶朝农家小屋走去,白溪赶紧跟了上去,听见徐星光说:“西洲市这边的饭菜难以下咽,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做鱼火锅。”
白溪下意识说:“舟舟很喜欢吃鱼。”
“那就叫她一起来。”
白溪问徐星光:“那我也能一起来吗?”
徐星光回头冲她明媚一笑,颔首说道:“嗯,你今天载了我,也有你的份。”
“好咧。”
一起钓过鱼,白溪跟徐星光的关系又亲近了一些,回程的途中她明显变得活泼起来,还主动找话题跟徐星光聊。
聊得深了,徐星光突然说:“你跟白璇长得不像。”
白溪吓了一跳。
她飞快扭头瞥了眼徐星光,但白溪无法从徐星光的面部表情判断出她的心情。
白溪有些紧张地问道:“徐老师怎么知道我跟白璇认识?”
“查过。”徐星光耿直的令人意外。
得知徐星光调查过自己的身份,白溪虽然感到意外,却并不生气。
“我们的确长得不像,我比较像我父亲,她长得随了我母亲。”
点点头,徐星光又说:“我以前不知道白璇有个妹妹。”
白溪自嘲地笑道:“除了舟舟跟白璇继父一家人,也没有别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徐星光嗯了一声,并没有询问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白溪恰巧在这时看到了一个汽车美容店,她说:“徐老师,这车是舟舟的,我得给她洗干净了再还回去了。得麻烦徐老师多等一会儿了。”
“没事。”
徐星光下了车,去休息室等候,隐约听见白溪交代工作人员要把驾驶座跟方向盘仔细清洗,还要消毒。
洗好车,白溪这才载着徐星光返回酒店。
另一头,白璇跟姜恒也回到了姜家。
将车熄火后,姜恒走下车,对还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等着他给开车门的白璇说:“我有工作急需处理,你回屋休息去吧。”
说完,姜恒没再多看白璇一眼,直接就走了。
白璇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恐慌,竟生出一种自己将要失去姜恒的感觉。
回到书房,姜恒坐在办公桌后面,又一次打开那份音频文件,仔细地听了一遍。
重复细听,他又发现了几处被他忽略的细节。
他注意到,解思妤跟白璇提到白溪时,用了‘警署’、‘罪犯’等特别的字眼。而她俩对白溪手腕上那道疤痕的来历,缺是一无所知。
那么,白溪是何时走丢的?
走丢后,又去了哪里?
突然出现的白溪,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在姜恒的世界里激起一片浪花。
他忽然打开手机,给首席助理拨了个电话过去。他吩咐对方:“夫人有个叫做白溪的妹妹,尽快把她的个人经历调查清楚,我要亲自过目。”
得知少夫人还有个妹妹的时候,首席助理无比惊讶,少夫人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
“我知道了,少董。”
挂断电话后,首席助理便着手调查这件事去了。
姜恒闭上眼睛,揉捏眉心,一股疲倦感如潮水般迅速向他袭来。
直到这一刻,姜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遗漏了一件事。
当初他们被关在密闭的山洞中,身上可没有任何利器。
白璇手腕上的伤口十分整齐,那样的伤疤,一看就是被锋利的刀子割破的。
那么,白璇在割腕放血的时候,是用什么割的手腕?
在那种情况下,想要弄破手腕放血,只有一种办法。
咬。
用牙齿死死地叼着肌肤,用力将它咬破才行。
姜恒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白溪手腕上那疤痕的狰狞模样。
一个让他害怕的念头,如泉水喷涌般冒出他的脑海里。
难道白溪才是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小女生?
姜恒不敢顺着那个念头去想,但又忍不住朝那方面去想。
首席助理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一天时间便收集齐了有关白溪的所有资料。
这天午后,白璇在佣人的伺候下小口小口地喝着冰镇燕窝,就看到姜恒的首席特助姜钦,拎着公文包出现在姜家客厅。
“少夫人,下午好。”姜钦看到白璇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上面写的全都是跟白溪有关的信息。
与白璇相比,那个叫做白溪的女子,当真是命运多舛。
“姜特助?”白璇盯着姜恒手里的公文包,问他:“找阿恒谈工作?”
点点头,姜恒问白璇:“少董在休息吗?”
“他在书房,你直接上去吧。”
“好。”
看着姜钦上楼去,白璇突然一阵心悸。
她赶紧舀了一勺冰镇燕窝喝下,这才舒服了些。
见到姜恒后,姜钦赶紧打开公文包,将他整理好的资料文件递到姜恒的办公桌上。
“这么快?”姜恒对姜钦这次办事的效率之快,感到诧异。
姜钦说:“白溪无权无势,她的资料很好收集。”
事实上,就连姜钦都觉得查到这些资料太容易了。就像是早就有人将白溪的资料放在了那里,只等着有心人去调查。
“嗯。”
姜恒打开那份文件,仔细。
越看,他越是心惊。
姜钦就站在旁边,于是他便罕见地在少董的脸上观看到了一出变脸剧。
他看到少董的表情由平静变得震惊,又转为愤怒。
当放下那份资料的时候,姜恒的眼睛竟红得骇人。他双手肘搁在桌面,用力捂住眼睛,声音颤抖地呢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姜钦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那位叫做白溪的女人,她命运多舛,受尽了磨难,的确很令人心疼。可少董的反应不太对劲啊。
他这反应,远超了姐夫对妹妹该有的态度啊。
难道少董对少夫人的妹妹也有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关系就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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