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徐先生,我们早就断绝了父女关系,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徐星光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垂眸盯着徐泽清拽着她领口的右手,语气冰冷地说道:“麻烦拿开你那只恶心的手。”
徐泽清不仅不放,还抡起左手,下意识就要打徐星光。“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但他的拳头还没能锤到徐星光的脸上,右手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徐泽清愕然地朝右手腕望去,便看见手腕那里被徐星光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切开了一条伤痕。
完好的皮肤被切开,鲜血顿时汩汩直流。
“啊!”
徐泽清这才感到痛苦。
他疼得面部表情扭曲,下意识就松开了右手腕。
他这才看到,徐星光的右手拿着一把黑簪造型的暗器,那头光泽迷人的墨发不知何时全部散了下来。
徐星光笑着用黑簪重新挽住长发,她优雅知礼地说道:“我提醒过徐先生,要及时拿走你的脏手,谁让徐先生不听话呢?”
“徐星光,你这是在杀人!”
“错。”徐星光温婉一笑,提醒徐泽清:“我们早就断绝了父女关系,徐先生身为一名成年单身男性,孤身闯入我这个单身女子的家里,还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口”
邪佞一笑,徐星光告诉徐泽清:“我这叫做自保。徐先生,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听到徐星光这颠倒黑白的话,徐泽清只觉得滑稽。
“徐星光,你混账!”
“混账么?”徐星光直摇头,她说:“早在我出院那天,发现你们铲除了我母亲生前最爱的水仙,撤掉了她的照片,并准许尤明月霸占我的卧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当个大逆不道的混账了。”
“徐先生。”徐星光饶有兴致地问他:“这种尝到了甜头,得到了一切,以为自己又能重新走上人生巅峰,却又在一瞬间被人敲碎了一切的感受,好受吗?”
听到徐星光这个问题,徐泽清既感到不可置信,又感到不安。
他突然意识到,徐星光的报复,似乎还没有结束。
“徐星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徐泽清用西装外套按着手腕的伤口,尽管如此,依然止不住血。就这么一会儿,他便流了一地血,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
可他却不着急去医院治疗。
他只想知道,徐星光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徐星光决定做个善良的人,她告诉徐泽清:“我曾想过,直接杀了你,来个痛快。可只是这样,又怎么对得起我那个从二楼跳下来,最后坠江身亡的母亲呢?”
听到这话,徐泽清瞳孔猛地紧缩。“你你怎么知道”
徐泽清下意识闭紧了嘴巴,害怕自己一时失言会说错了话。
徐星光讥笑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表情莫测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李瑜城。”
听到李总李瑜城的名字,徐泽清心跳都漏了一拍。
徐星光竟连李总的身份都查清楚了!
难道她查到了莫音书当年去世的真相?
如此看来,徐星光下这么大一盘棋,可不仅仅知是为了报他跟尤静秋伤害莫音书,和他当初拔了她氧气罩,打算送她去跟霍家那个病秧子配阴婚的仇。
她真正恨的,是他跟李总联手害死莫音书这件事!
“徐星光,你到底想怎样才肯罢休?”
“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才最让人痛苦。”睨着徐泽清神情阴翳的双眼,徐星光缓缓地说出她为徐泽清设定的结局:“妻离子散,一无所有,往后孤苦无依,受尽人间磨难。”
“只有这样,我才会罢休。”说完,徐星光朝大门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徐先生,请回吧。”
徐泽清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但手腕上的伤口失血过多,这让他精神都有些恍惚起来。
妻离子散这个条件,他现在已经符合了。
那么,一无所有呢?
想到什么,徐泽清神情骤然惊变。“徐星光,难道城南龙湖水澜那个项目,也是你给我下的套?”他的全部家当,都投进了那个项目。
若是城南龙湖水澜那个项目,真是徐星光给他和李瑜城设的局,那她就真的是杀人诛心!
见徐泽清终于意识到龙湖水澜那个项目有问题了,徐星光终于满意地笑了。
她并没有给徐泽清一个想要得到的答案,只是假装善意地提醒他:“你失血过多,快要晕过去了。徐先生,再不走,需要我帮你拨打120急救电话吗?”
“你个混”混账二字没说全,徐泽清就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
徐星光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给徐泽清拨打了急救电话。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不配死在莫音书的屋子里。
他得好好活着,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商业帝国梦倾塌,得日复一日地品尝孤独贫穷的滋味。
救护车很快便来了。
徐泽清被拉走时,意识昏昏沉沉,他眼神涣散地望着小院门口那道清瘦的身影,嘴里不甘心地骂着:“徐星光,你不得好死。”
“徐星光,你等着遭报应吧!”
“当初姜恒就该把抽你的血,把你抽死!”
“我怎养出来你这么个畜生!”
“你”
救护车门被关上,徐星光都还能听到对方那杂乱无章,却尽显恶毒的咒骂之音。
她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小院,见琳琳姐像个金刚似的站在一楼电梯出口处,顿时就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充满了揶揄之意,与她先前面对徐泽清时的笑容,全然不同。
琳琳姐知道徐星光在笑什么,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背后的高马尾,解释道:“我担心老爷子糊涂,他要是敢跑下来,我就把他拦住。”
“不用了,但还是谢谢你。”想到琳琳姐还没吃晚饭,徐星光便说:“晚饭给你热在锅里,你先去吃,我上楼去看看爷爷。”
“好。”
晚饭是她俩一起做的,琳琳姐负责择菜切菜,徐星光掌厨。
徐星光直接坐电梯上二楼。
她从电梯里走进徐庆年的房间,便注意到老人家的脸色很是难看。徐星光静静地凝视着老人家,笃定地说:“你都听见了?”
徐庆年颔首。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徐星光,眼神少了几分温和,增添了审视跟陌生。
显然,徐庆年在得知了徐星光为了报复徐泽清他们做过的那些事后,心里对她有了意见。
“那么,爷爷心里是怎么想的?”徐星光有些好奇。
她问起了,徐庆年就不想憋在心里。
徐庆年实话实说:“我理解你想要替你母亲报仇的心理,可是星光,他到底是你父亲。他纵然对不起你母亲,但你也不该狠心至此啊。”
点点头,徐星光突然问徐庆年:“爷爷都知道了些什么?”
徐庆年皱眉,不明白徐星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星光若有所思地望着徐庆年,突然说:“爷爷,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徐泽清跟尤静秋在我母亲还没去世前就认识了?”
徐庆年愣了愣,他有些犹豫地说道:“你母亲去世前,跟你父亲的感情就不怎么深了,他们甚至闹过离婚。那时候,我曾发现你父亲,偷偷地将尤静秋带回家过。”
但徐庆年还不知道,尤静秋就是当年跟徐泽清纠缠过一段时的那个外围女向静。
也还不知道,尤静秋的一对儿女,其实也是他的孙子孙女。
“也就是说,你知道徐泽清出轨尤静秋的事,但你选择对我隐瞒了实情。”点点头,徐星光不给徐庆年解释的机会,自言自语地分析道:“你不敢说,是怕我会恨徐泽清。说到底,在我跟徐泽清中间,你选择让我受委屈。”
徐星光没有直接指责徐庆年的错处,只是冷静地分析出了徐庆年的想法。
这让徐庆年有些愧疚。
“星光,爷爷还是盼着你们父女能一条心。我不希望看着这个家,就这么散了啊。”
徐星光忍不住驳斥他:“你不想要这个家散了,就选择对我隐瞒一切。我母亲一心盼着跟徐泽清离婚,是绝对不可能去参加酒会帮他拉投资的。”
“你明知我母亲的死亡有冤情,明知道你的儿子是个混账,可你为了保护你的儿子,你还是选择偏袒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徐星光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把你当做我唯一的家人,我算计了尤静秋,算计了尤明月,算计了我的亲父亲。那是因为,他们不配当我的家人!可我从来没有算计过你。”
“但很显然,我把你当做家人,处处为你着想。可你对我,却总是轻视的。”
这一刻,徐星光越发的想念莫音书了。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莫音书在面对任何选择的时候,始终舍不得让徐星光受委屈了。
因为她是莫音书的宝贝。
而徐庆年的宝贝,永远都是徐泽清。
徐星光不能说徐庆年是错的,但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有个事,爷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徐星光讥嘲地笑了笑,将一个惊人的消息告诉给徐庆年:“尤静秋啊,她就是当年勾引你儿子的外围女向静。尤明月跟尤骄阳兄妹俩,其实是徐泽清的孩子。”
徐庆年双眼顿时瞪大。
“你是说,骄阳和明月,他俩泽清的孩子?”徐庆年眼球颤了颤,难掩激动地说:“这么说,骄阳是我的孙子?我徐家终于有后了!”
徐庆年说完那话,注意到徐星光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不妥。
一句‘骄阳是我的孙子,徐家终于有后了’,将他心里的真实情绪,出卖得明明白白。
尤骄阳跟尤明月同样都是他徐家的孩子,可他着重提到的,却只有尤骄阳这个孙子。
换句话说,在徐星光,尤明月,和尤骄阳三个人中,只有尤骄阳是他徐庆年的孙子。
孙子,那可是个宝贝疙瘩。
徐庆年后知后觉地有些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张开了嘴巴,却又词穷起来。
最后,他只是干巴巴地解释道:“我太吃惊了。”
徐星光笑着戳穿他的伪装,“你不是吃惊,你是惊喜。”
徐庆年抿紧了唇,没有反驳徐星光。
徐星光突然说:“尤静秋他们三人已经搬出了徐家,徐家又成了徐家的天下。明天一早,我就送爷爷回徐家。”
徐庆年呆住。
他有些无措,也有些生气,“就因为我说错了句话,你就要把我赶走吗?”他那颗自尊心有些难受,“星光,你把我当什么了?”
垃圾吗?
说丢就丢?
徐星光看见了老人眼底的怒意跟痛苦,她心里也不好受。可她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善待徐庆年。
她本就不是个善良慈悲的女孩。
她这人,有慈善心,但并不多。
“爷爷,这里是我母亲名下的产业,让你继续住在这里,我母亲地下有之,不会安宁。”
“我是送你回你自己的家,那里有你最爱的儿子,说不定你的孙子也会定期回家去探望你,怎么能说是赶呢?”
徐星光摇头失笑,叹道:“真正被赶出徐家的,明明是我啊。”
虽说搬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但真正不被徐家接纳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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