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长大人的谋划乃是千古大计,遗泽百代,我们须为长远考虑,我们合儒州的住村与农地必会持续扩大,古狼河便必须驯服,以防洪涝。”
蔡汉襄这番长篇大论非常针对性地讲解了合儒州谷地与古狼河的水文特点,而这也确实是郑克殷欠考虑的地方——毕竟从现代穿越来的他可想象不到圣何塞城大水漫境的场面。
治水,对于中国这样的农业文明而言向来是事关天下苍生的大事。
其实即使是在圭谷,由于从青丘山流向烟涛湾的河溪大多较短、较窄,郑克殷便也体会不到治水的必要性与难处;但合儒州乃是一条长河入海之地,情况便很不一样。
也难怪过去几年里,先司长郑克臧主要待在合儒,实在是合儒的殖民牵涉到太多细处的工作了。
“我明白了,”郑克殷向表现得相当职业的官僚蔡汉襄回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视察一下古狼河,与蔡大人一起探讨如何解决潜在的水患。”
对于治水经验相当丰富的中国人而言,解决办法基本上是一开动脑子便能想到——建设堤坝,控制流向,使河水流向人们想要它去的地方,避开人们不想让它来的地方!
但对于扶桑而言,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于深处地中海气候区的扶桑而言,相比于洪涝,干旱也同样是需要顾虑的,尤其是种植农作物需要用水灌溉,若是所有河溪都因堤坝而躲得远远的,反而会带来诸多的不利。
在前往古狼河亲自视察以前,郑克殷特地带着蔡汉襄在古狼祠堂中向古狼神上香、祈祷。
“古狼神,”郑克殷用澳龙话喃喃道,“你是烈帝的化身,是扶桑各族番人共同崇拜的带来人类智慧生活的先祖。
“古狼河因你而得名,请你务必保佑我们能为苍生百姓驯服河水,不涝不旱,该往哪流往哪流,该流多少流多少。”
言毕,郑克殷虔诚地行跪拜之礼。
这种拜神方式完全就是汉族人的方式,番人原本主要是通过歌舞仪式来敬神,也是受明人的影响才会来到祠堂跪拜、祈祷、上香。
拜神之后,郑克殷带着毛兴等人骑上马——他特地将一把手铳也带上了——跟随蔡汉襄前往古狼河畔亲自视察。
无论蔡汉襄费多少口舌发表长篇大论,郑克殷相信这种事终是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看过才能最准确地掌握情报。
按照穿越前的记忆,圣何塞城主要有两条河流流过。
其中一条偏西、较短的叫瓜达卢佩河,在现在的世界线中则被明人称为大绵河,显然是得名自大绵部大绵社;另一条偏东、较长的叫土狼溪(科约忒溪)。
在圣何塞市中心区,两条河相距不远,甚至平行并流。
这自然是现代人治水后的结果——也是因现代的开发与治理,这两条河都已经变成了小溪,可以说极大加剧了加利福尼亚的干旱。
刚刚从合儒城向东走出未久,郑克殷便能看到田野之中顺畅流淌的大绵河,足有两至三丈之宽,与原世界线中那仅有一两米宽的涓涓细流简直就不是同一条河流!
但郑克殷还是知道的,合儒城建在圣克拉拉大学的校园选址上,而扫桂滘则是圣何塞诺曼??峰田国际机场的位置,这让他轻易地辨认出大绵河来。
在未经现代开发的时代,古狼河发大水时会夺其河道入海也并非稀奇之事,尤其是这两条河还离得那么近。
考察队一行人行过大绵河上的木桥过了对面,便靠目光越过田野与荒草交杂之地,肉眼看见五里之外的古狼河。
这条河的古今差异更为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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