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之前,队伍扎营歇息。
次日启程再行,沿着崤函古道再行数十里,午间抵达新农郡地界,从山坡往下,经函谷关关城下来,抵达新农河边的新农郡治所新农县城。由此,才算是从关中之地出来,来到了关外。
这一趟旅程,虽然人马疲惫,但是大开眼界。身体是疲惫的,但是精神是亢奋的。这段旅程可谓是处处曾是古战场浴血厮杀之地,古往今来也不知多少人战死于此。
一路上听周澈在每一处险峻的地势和关隘防御之地的布局给出的讲解,李徽对于古代作战的理解也在逐渐的加深。说实话,李徽在军事上还是个门外汉,平素虽然有意识的读一些兵书,恶补一些知识,但那些毕竟是纸上谈兵。沿着这条古道走一遭之后,对于地形的利用,兵马的调配,古代作战的一些要点都有了颇多收获。
周澈虽非领军作战的名将,当初他也不过是一名都尉而已。但是,他的领军知识还是颇为渊博的,他对此感兴趣,所以便刻意的学习和钻研。这一路一来,两人谈论这些方面的话题,倒也津津有味,两人都感觉颇有心得。
当晚,队伍于弘农县城城南扎营。李徽并不想和秦国官员打交道,但队伍太庞大,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踪迹,便只能派人去递交公文,表明身份。但是扎营却选在了弘农县城南边六七里外的一处废弃的兵营之中。
晚间,李徽和周澈商议之后决定,决定不再往东行进。再往东边便是洛阳,虽南下便利,但是绕行已经太远。不如沿着弘农河南下,经灵宝至南阳,往东南抵寿阳郡回大晋,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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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五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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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也就是抵达灵宝之前有些曲折,但也是一条可通行的道路。主要是无需再绕行数百里,耽误太多的时间。算起来,离开长安已经四日,也该南下了。
这一夜众人睡得香甜之极,在弘农郡官员送来了些酒肉,派了两名官员前来打了招呼,却也并没有过多打搅。
人马疲惫,营地里初更之后便鼾声如雷。李徽也是挨着草席便呼呼入睡。
然而,半夜时分,李徽突然被周澈叫醒。他脑子昏沉沉的出了屋子,见周澈正站在黑暗之中往远处眺望。
“兄弟,情况有些不对。”周澈急促的声音让李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怎么?”李徽问道。
周澈道:“警戒的兄弟发现了函谷关坡上下来了许多兵马。已然出了函谷关快进县城了。我去瞧了,火把很多,像是大队兵马。”
李徽一愣,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周澈道:“此处是秦国内腹之地,怎会有这么多兵马连夜调动?而且是跟着我们身后过来的。我不得不有所警惕。万一是追着我们来的,那可不妙。”
李徽皱眉道:“未必如此吧。也许是秦国兵马的正常调度。若是他们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连潼关都出不了,早就完蛋了。”
周澈沉吟道:“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可是在秦国之地。虽然签订了和议,但万一他们后悔了呢?万一……其中又有什么变故呢?若掉以轻心,悔之莫及。我反正一路上都不敢放松警惕的,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周全。”
李徽微微点头。虽然心里觉得没什么,但是周澈这么说也没错,毕竟谁能保证苻坚不会反悔,谁能保证有人不想和议的达成想要从中破坏。
况且,半夜行军,又是在如此险峻的崤函古道上行军,确实有些不太寻常。
“我的建议是,我们的行踪为弘农郡官员所知,若是他们对我们不利,便会很快赶来。我们必须迅速撤离。”周澈道。
李徽皱眉道:“可是,如果他们是对我们不利的,我们似乎已经迟了。我们能往何处撤?”
周澈想了想道:“兄弟,我带人佯装过弘农河往东去,你和阿珠夫人以及少量人员躲在左近山坡上。人数少,便容易躲藏。如果他们是来对我们不利的,便会被我们的动静吸引着往东走。然后兄弟便往南走。我带着他们一路往东。这样,等他们发现上了当,已经追之不及了。”
李徽沉吟不决。周澈这是想牺牲自己来吸引对方。但如果对方是敌人的话,周澈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周澈沉声道:“兄弟,莫要犹豫了。只能这么办。”
李徽正要说话,一名在前方山坡上警戒的士兵飞奔来禀报。
“周大人,县城城南有动静,他们出城朝我们这边来了。”
至此,李徽再无怀疑,这帮人一定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否则进城之后立刻便出城朝这里来,那是为了什么?虽不知来意如何,但这一点是肯定的。此刻确实只能以最坏的打算来处置。
周澈沉声道:“不能犹豫了,兄弟,就这么办了。我去传令。兄弟即刻带着大春大壮阿珠妹子他们去西边山坡林子里躲着,也不远。快些。”
不待李徽回答,周澈扯着嗓子开始下令。所有人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人马慌乱,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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