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明白,你不必为此心忧,这是我的命而已。这不是你的责任。”
苻朗面容忧虑,叹息连声。
李徽忽然道:“对了,元达兄,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能够帮我最后一次。”
苻朗道:“你说,我尽我所能帮你。”
李徽道:“贵国王丞相声望高隆,名声播于宇内。我听闻了他的一些事迹,甚为仰慕。正所谓见贤思齐,在下一向敬佩贤达之人,很希望能够拜见他一次,请教一些问题。虽然我或不久于人世,但岂不闻‘朝闻道夕死足矣’。若能拜见王丞相一面,也算是了结我一桩心愿了。不知元达兄可否愿意替我引见?当然了,若是有难处,便也罢了。我不想令你为难。”
苻朗闻言,想了想道:“我可以替你引见,但王丞相见不见你,我却不知了。”
李徽大喜道:“多谢元达兄,只要能引见便可。若王丞相不见,便也罢了。起码我做了努力了。元达兄,我不知如何感激你,请受我一拜。”
李徽撩起袍子,便要想苻朗行大礼。苻朗连忙拉住,笑道:“不可如此,唔……我尽全力便是。”
……
夜晚,李徽站在馆驿小院的花池旁吹奏长笛。紫萧风鸣的音质无可挑剔,高音清亮而具有穿透力,低沉处宛如洞箫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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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七章 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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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徽正在吹奏的便是一首低沉的笛曲。笛声呜咽,似冰冻流泉凝噎停滞,似泥泞雨路寸步难行。每一步的转折,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气力,曲调回旋之间,哀婉而深沉。
阿珠靠在门框上远远的看着公子,心中压抑而怜惜。她知道公子很艰难,公子一向是开朗之人,但此次确实是遇到难题了。笛声里便能感受到公子情绪的低落。可惜自己帮不上他什么。
终于,笛声停歇。阿珠也长长的舒了口气,被笛声纠缠的她,也似乎得到了解脱。
李徽慢慢的走回屋子,看见阿珠正忧愁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阿珠了。于是笑着上前,伸手抚上阿珠的脸蛋。
“阿珠,我们回房歇息吧。”李徽道。
阿珠用脸蛋贴着李徽的手掌轻轻的蹭了蹭,静静的看着李徽道:“公子不要担忧,不管什么难事,都会渡过去的。没什么事能难得倒公子的。”
李徽微笑道:“公子也不是万能的,这一次怕是有些难呢。搞不好,我们会死在这里呢。”
阿珠愣了愣,轻声道:“若是死,便死在一块。”
李徽苦笑道:“你不怕死?这一次不该带你来。怕是要害了你。”
阿珠摇头道:“没什么,我不怕。若不是公子收留我,我几年前就死了。公子不用担心,公子吉人天相,会过去的。”
李徽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倒是对我有信心。说的对,我怎会轻易认输。走吧,咱们歇息去吧,快二更天了吧。”
阿珠嫣然道:“快二更了。公子先去睡,我把这些东西先收拾收拾。”
阿珠伸手指了指屋子地上。门口附近放着两个大大的箱笼,已经用绳索捆好。里边都是书籍,沉重无比。
回到馆驿之后,李徽便命让阿珠帮忙,花了好一会功夫将这些书籍整理打包,说是今晚可能用得上。但现在,已经快二更天了,李徽要等的消息没有来,所以心情有些低落。
“先放着吧。明日搬到院子里都烧了便是。这些书怕是派不上用场了。”李徽道。
阿珠道:“烧了?辛辛苦苦的从建康带来的,就烧了?”
李徽苦笑道:“没用武之地,便是一堆废纸。烧了也不留给秦人。”
阿珠不懂这些,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微微点头不再多言。李徽伸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两人朝房中走去。
就在此刻,一盏灯笼晃晃悠悠的飞快从垂门进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徽停步转头,片刻后周澈出现在门廊下。
“兄弟,那个苻朗来了。”周澈低声道。
李徽眼中露出喜色,沉声道:“苻朗来了?”
周澈点头道:“来了,说请你即刻跟随他前往丞相府,秦国的王丞相要见你。”
李徽大喜,闭目吁了口气道:“珠儿,帮我更衣。兄长,麻烦将这两箱东西叫人搬出去装车,你也准备一下,我们要去见王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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