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便立刻明白了周澈心里在想什么。其实这已经不是周澈第一次提出解散手下六七人的原流民武装人员的事情了。
周澈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向李徽表明心迹的举动。目前的情形下,虽然周澈已经宣布所有手下都归于李徽所属,之前的流民武装也已经全部解散。但事实上看起来,王光祖留下的人力现在全部在周澈手下。似乎周澈现在手中掌握了大量的武装人员。这不免引发了一些不好的猜想。gòйЪ.ōΓg
这两天,李徽在衙门里忙活着,并没有太多露面。全是周澈在张罗忙活转运囤积的事情。百姓们看到周澈带着那七十余名手下人员来来往往的架势,不免勾起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于是乎,县城里便有一些流言传出,说周澈原本就是王光祖的手下,现在王光祖虽然死了,周澈成了他们的头头,手上有这么多人,李县令怕是也难以管束他们。搞不好哪天把李县令一刀杀了,他便又是一个冯黑子和王光祖。
而且,在转运物资的之后,周澈命令所有人都不许对姥山岛上的设施进行破坏,甚至不许拆除岛北码头上的防御设施和山崖上的箭塔。之前湖匪水面架设的大型浮动水面障碍也不许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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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引发了一些渔民的不满。这些设施阻碍了渔船的自由进出,经常会让渔船受损,周澈却不许拆除,这是什么意思?岛上匪巢设施留着又有什么用?
于是又有人暗中议论,周澈恐怕是有另外的心思,打算以后占据此岛,居心不轨。
这些流言自然有人告知了李徽,李徽一方面不以为意,另一方面忙于整理卷宗,撰写事情经过上报历阳郡,便没有多关注此事。
但现在看来,这些流言显然影响到了周澈了。
“周兄,你告诉我你的心里话,你当真以为姥山岛上的设施需要捣毁,没有存留的必要了么?眼下正是需要稳定治安,需要大量的人手,解散你手下的人手,重新招募人手,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李徽笑道。
周澈沉声道:“县令大人,我不善作伪。我受不得百姓言语,听不得他们怀疑我的动机。外边有流言说我迟早要成为冯黑子,所以为表明心迹,我必须要做出行动来。我也不希望引起你的误会。毕竟确实那些人手在我手中,换作是我,也会觉得不妥。”
李徽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因为这个。”
周澈道:“你早知道了?”
李徽笑道:“昨日还有人专门来衙门来劝我,对你小心些呢。”
周澈一惊,皱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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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一笑,铺开一张黄纸,提笔蘸墨写下了四个大字。
“送给你,你自勉吧。”李徽道。
周澈看去,却是‘问心无愧’四个大字。写的端方遒劲,颇有风骨。
“只要问心无愧,便无需在意他人的言语。”李徽笑道。
“我自是问心无愧,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周澈皱眉道。
“周兄,你知道我为何敢诛杀王光祖么?便是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若有其他的心思,当日杀了我,便可一了百了了。周兄,百姓们说那些话,并非是针对你,而是他们心有余悸罢了。不必在意。行甚于言,以行动证明自己,比言语反驳更有力。不要多想,我已经将举荐你正式任命的文书送往历阳郡王太守处,不出意外,很快便会任命你为县尉。你曾任襄邑军中都伯之职,我居巢县治安防卫之事还需要你大大出力,万万不可因为一些流言蜚语便生出情绪来。你任县尉之后,便不仅是向我负责了,而是要向朝廷负责了。”李徽轻声道。ωWω.GoNЬ.οrG
周澈闻言,终于长长吁了口气,起身拱手道:“多谢李县令纾解,是我心胸不够,定力不足。惭愧之极。李县令当真是我周澈见过的最令人钦佩之人。我周澈痴长你十多岁,在你面前却是幼稚可笑之极。”
李徽大笑摆手道:“可不敢当。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姥山岛上的设施真的需要拆除销毁么?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周澈此刻才终于说出他真实的想法,从而也向李徽展示了他真实的眼光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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