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有些讶异的看着周澈,之前便觉得周澈并非普通流民出身,此刻听他说出这些话来,更是断定如此。普通流民百姓,怎会说出这些慷慨之言。
周澈发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于是忙自我解嘲的笑道:“李县丞,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在下这等身份之人,谈论这些,未免可笑。”
李徽笑道:“我倒觉得并不可笑。周副帅有鸿鹄之志,报效之心,我听得出来。”
周澈忙道:“不敢,不敢,只是胡言乱语罢了。”
李徽道:“不必遮掩,正所谓位卑未敢忘忧国。天下人若都如周副帅这般有报效之心,我大晋也不至于沦落到苟安江南,任五胡涂炭我大晋故土百姓而无动于衷了。”
周澈道:“位卑未敢忘忧国,这话说的好啊。莫非李县丞心里也是这么想?”
李徽缓缓点头。周澈眼中放光,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露出喜悦的光芒来。他只是心中常有感触,故而郁郁于怀,今日脱口而出说了这些话。没想到能得到李徽的理解和共鸣,自然心中高兴。
“哎,只可惜,位卑者也只能发发这些牢骚罢了,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们的想法并不重要,也影响不了什么。”周澈叹息道。
李徽道:“那可未必。我的看法和你不同。不必去期望别人做什么改变,而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才是。能力所及之内,做好分内之事,便可问心无愧。比如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想办法剿灭冯黑子匪帮,还居巢县以安定的局面。之后安置好本地百姓和流民,让他们不至于冻死饿死流离失所,骨肉分离。能做到这些,便是我等位卑之人的大成就。倘若我们连眼前的这些事都无法做到,又如何去指责朝廷和世家大族的所为呢?”
周澈听了这番话,顿时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道:“李县丞之言,如醍醐灌顶一般,令我幡然而悟。李县丞,没想到你不但胆魄过人,更见识不凡。令我钦佩。”
李徽摆手道:“周副帅过奖了,咱们还是不必说这些了,我请周副帅留下来,是想同你商谈如何剿匪之事,希望得到周副帅的指点和协助。”
周澈忙道:“李县丞有了计策了?不知是何妙计?”
李徽微微一笑,沉声道:“不瞒周副帅说,我确实有了个计划。”
……
雪后寒夜,居巢县城北街上一片漆黑。
胡同里的一间宅院里,紧闭的门窗里透露着一丝丝微弱的光亮。若是站在门外,能够闻到屋子里飘出的阵阵炖肉的香气。gòйЪ.ōΓg
屋子里,炉子上的陶罐里咕嘟咕嘟作响,肉在陶罐中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桌子上有酒,酒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
在这样的雪夜里,在整个居巢县城百姓和流民连一口像样的米面都吃不上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能吃到炖肉喝到酒,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这对孙屠子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孙屠子今年不到四十岁,本名孙安国。爹娘生下他时对他寄予厚望,专门请了学识之士为他起了‘安国’的大号。但很显然他没有能够定邦安国,而是干上了杀猪的营生,所以被人习惯叫做孙屠子。
孙屠子在居巢县也算是个人物,杀猪手段伶俐凶猛,任你再肥硕野蛮的猪,到了孙屠子手里便乖得像个头羊羔一般。
杀猪杀的多了,身上便有了一种煞气。以至于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都觉得他成天操刀杀生,浑身上下带着猪骚气不说,还带着一股煞气,让人害怕。
这厮又贪杯,经常喝醉,还爱撒酒疯。乡邻们私下里拿他说笑,说若是哪天他夜里喝醉了,搞不好把枕边人当猪给捅了也未可知。
如此一来,更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了。
孙屠子很是不忿,随着年纪的增长,对女人越发的渴望。一日醉酒之后鬼使神差的调戏了北街李家的儿媳妇几句,说了几句浑话。结果李家报官,孙屠子被抓进牢里关了三个月,打的皮开肉绽,最后放了出来。从此后,妇人们正眼也不看他了。他的杀猪手艺虽好,也几乎没人请他杀猪了。
孙屠子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渔民冯黑子一伙闹腾了起来,许多居巢县的闲汉地痞都投奔了过去,孙屠子自然也在其中。
冯黑子一伙可不是什么人都收,所有要加入湖匪的人,冯黑子都要他们做一件案子当投名状。否则冯黑子是绝对不会收下他们的。
孙屠子为了能键入,便在一天晚上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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