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次黑了下来。陆展也不知是要庆祝什么,居然让厨子做了一桌酒席,陆家的护院和仆役也被赏了酒。
或许是为了表现对李徽的不满,他甚至都没有派人去请李徽来后堂一起喝酒。护院伍长蒋胜提醒了一句,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李徽也并没有去后堂,他和赵大春郭大壮两人在大堂里生了火烤了些面饼吃。之后让大春去后堂找蒋胜安排今晚的值夜警戒的人手。然而不久大春回来禀报,陆展说今晚不用警戒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李徽甚为无奈,本想去交涉一番,但一想陆展那嘴脸,去了怕也是白费口舌。于是和大春大壮商议了,今晚三人轮流值夜,盯着外边的动静。
赵大春和郭大壮执意不让李徽参与值夜,表示他们两个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就可以了。李徽想想,便也作罢。他们两个昨晚睡得鼾声如雷,睡得很好。自己昨晚一夜几乎无眠,现在已然头昏脑涨,确实需要好好的歇息一晚恢复一下精力和脑力,也想一想明日该如何去和王光祖这帮人接触。
赵大春值守上半夜,李徽也早早在篝火旁睡下。今晚前堂后堂都有人,觉得心里还是有些安稳的。心一安,睡意便很快袭来,竟然没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徽突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过来。那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的刺耳,让人毛骨悚然。李徽一骨碌坐起身来,身旁不远处躺着的赵大春也爬起身来。赵大春刚刚和郭大壮交接了班次,此刻也刚过子时,他还没有睡着。
“什么声音?”李徽骇然问道。
“好像是惨叫声。后堂传来的,不会是闹鬼了吧。”赵大春瞠目道。WWw.GóΠъ.oяG
“闹个屁的鬼。出事了。”李徽伸手将短剑抓在手里,一骨碌爬起身来,赵大春也忙将大铁棍拿起来。
就在此刻,后堂方向再一次传来了惊呼的人声。像是炸了锅一般的惊骇的叫喊声,声音凄厉而可怖。
“去瞧瞧!”李徽喝道。嚓的一声,手中短剑出鞘,提着短剑便往后堂跑去。
赵大春提着铁棍忙跟在李徽身后,外边郭大壮也听到了声音刚刚从墙头下来冲到大堂门口,看见李徽和李大春往后堂跑,二话不说提着棍子也跟着后面跑去。
李徽提着短剑沿着回廊往后堂飞奔。后堂中的叫嚷声更加听得真切。隐约似乎有人在大声叫喊公子郎君之类的话。在二进天井入口,一人提着灯笼冲了出来,差点和李徽撞到一起。
“蒋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在叫嚷什么?”李徽看清了来人,正是蒋胜。
蒋胜见是李徽等人,大声喊叫了起来:“李县丞,正要去禀报你。可了不得了,我家公子被人给……割了脑袋了。”
李徽脑子里嗡的一声,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
后堂东侧房间里,陆家众人不久前才为陆展打造的木床上,陆展身首分离躺在被褥之中,场面极其恐怖和血腥。gōΠb.ōγg
被褥和帐幔上喷溅着血迹,鲜血浸润了枕头被褥。陆展的头和脖子相距尺许滚落在床头一角。脸朝上,双目圆睁的瞪着上方的帐幔,似乎一切发生的太快,惊恐的表情还凝固在他脸上。
床上倒没有太多挣扎打斗的痕迹,陆展的身体还在被褥之中盖着,甚至还在微微的抽动着。
李徽呆呆的看着陆展身首分离的尸体,身体控制不住的发冷,胃部紧缩,里边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被砍了脑袋的死状,太恐怖,太令人毛骨悚然了。如果不是之前有过打斗杀人的经历,此刻李徽怕是根本承受不住眼前这幅血腥的场面。
尽管自己这一路以来对陆展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对他厌恶的很。但是,自己是绝不希望他死在这里的。
李徽放下帐幔转过头来,陆家众护院和仆役们呆呆的站在房间里,一双双眼神里带着惊恐和无助看着李徽。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看到了床上主人的惨状了,他们现在一个个已经六神无主,惊骇不知所措了。
李徽吁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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