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那么点水量根本无法救苗,除非有成千上万的人一起行动,但那也是太过愚笨的办法。在如此炎热天气下做这种事,怕是也会热死人的。”
顾谦疑惑道:“哦?这么说你有别的办法?”
李徽沉声道:“让水从湖中流入沟渠之中,方为上策。”
韩庸呵呵笑道:“东翁,他的意思莫非是从湖中开挖深渠,引水灌溉。这也太可笑了。等沟渠挖好了,庄稼也全死了。那需要多少人力?多长的时间去挖掘?再说了,挖穿湖堤,将来再逢雨季,岂不是庄园全都要淹了?此子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东翁不必同他浪费口舌。”
顾谦尚未说话,李徽已经开口道:“绝非如此。具体的办法,我暂不明说,因为不太好解释清楚我的办法。另外我也需要前去瞧一瞧,方可做最后的定论。若是条件合适的话,我可在一天之内引湖水入田灌溉,且无需耗费大量人力和时间,只需按照我的要求提供些物资和少量人力的帮助。”
顾谦眯着眼凝视着李徽道:“小儿,你可知道大言不惭欺骗老夫的下场?此刻你认错,老夫还可念你年少,当做儿戏。不然,若你办不到,便是戏弄主家了。”
李徽躬身道:“在下绝非儿戏,确实为报答顾家收容之恩,真心出谋划策。若我不能做到,听凭主家处置便是。”
顾谦呵呵而笑道:“虽然老夫对你的话存疑,但你既然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老夫便信你一次。若你真能做到的话,老夫必有重赏。若只是信口胡言,戏弄老夫。嘿嘿,老夫也会教你知道后果。”
李徽躬身道:“多谢信任,我必不负信任。”
顾谦微微点头,沉声道:“庸之,吩咐人准备饭菜,留他母子二人用饭,之后派车送他母子回家。明日清晨,老夫亲自前往东湖庄园,你也派人去接他前往。老夫要亲眼看他如何将澹台湖的水引到田地里。”
韩庸心中后悔之极,悔不该替顾氏通禀,让她母子进来见到了顾谦,结果弄出这么个事来。很明显,那李徽是在胡说八道。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什么本事能引水灌溉?明日这牛皮便要吹破。
这少年自己找死便也罢了,可莫要牵扯上自己。悔不该收了顾氏的铜钱。回头得将这钱退回去才是,可别被这少年临死咬自己一口,那可不妙。
韩庸计议已定,躬身道:“遵命便是。”
……
韩庸带着李徽母子离开之后,顾惔皱眉道:“阿爷,你还真信那李徽之言么?儿子可不信他能做到。”
顾谦抚须淡淡道:“为何不信?他说的斩钉截铁,老夫为何不能信他?”
顾惔苦笑道:“阿爷,这还用说么?那只是个满嘴大话的少年人罢了,他哪里知道天高地厚?或许以为可以招摇撞骗,来个一鸣惊人。完全不知道后果。他又没种过田,又没经过事,之前不还在家塾读书么?他又怎会有什么引水之法,这不是笑话么?”
顾谦抚须沉默。
顾惔道:“阿爷怕是病急乱投医,心忧眼前旱情,所以便信了他了。哎,若是被这少年给戏弄了,岂不是让人笑话。别人不说,陆使君第一个便要上门来嘲笑阿爷。”
顾谦怒道:“混账东西,你说话越来越不中听。莫以为你当了个郡丞便了不得。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罢了。这小儿若是戏弄了老夫,便得怪你。”
顾惔苦笑道:“怎么又怪我了?”
顾谦怒道:“你若有主意为我分忧,我又何必心焦此事?你说病急乱投医,那是没错。答应桓大司马的军粮怎么办?五万石,那是个小数目?上等良田一亩产粮不过四石而已,我顾家所有庄园一年不过收粮十万石。上上下下数千人的吃饭用度都在其中。近年来耗费巨大,所余有限,难道到时候变卖产业购粮奉上不成?此次少家主的考虑是没错的,借桓大司马之力,为我顾氏大计所想,所以才愿意资助军粮物资,难道要出尔反尔,惹恼桓温不成?”
顾惔没话说了。这么一说,确实麻烦的很。桓温可得罪不得,现如今他权倾朝野,地位在诸王之上,是大晋第一人。答应他的事做不到,那可是要牵连整个顾氏家族的。后果及其严重。
“阿爷莫生气,大热天的,莫伤了身子。儿子陪你喝两盅,您消消气。是儿子没本事,好了么?”顾惔赔笑道。
顾谦瞪了他一眼,没再多言。这事儿倒也和顾惔无关,他冒着酷暑从任上回来吴郡看望自己,也不用对他吹胡子瞪眼,那也是对自己的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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