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十一年元月底,高大的枣红色河曲马站在辽河岸边,一个下颌上刚开始蓄短须的青年一动不动地单手叉腰往西、北两个方向来回查看。
他穿着风毛镶边的对襟银鼠皮大衣,腰间的绿松石镶嵌蛮子带上坠着燕翎刀,另一侧的马鞍上挂了条柄杆结实的马槊。
「吴先生,我看他们选的这个地方不错,就这里吧!」
「公子,你可想好喽。假使不能一战成功,咱们不但要退进沈阳,而且这支还算完整的预备队可就残破了。后面的事情……。」吴茂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丹嘿嘿一笑:「若是失败,我的脑袋也就该挂到永定门(商京北门)上了吧?」他说完,从腰间皮匣里取出单筒望远镜来又向对面观察了会儿,低下头想想,用手指着说:
「先生你看,这里南有两百多步宽的柳河,北有燕飞泊,只有这十二里宽的地方也必汗能过。我们这边地势高看得见他们,对面却隔着树木瞧不到这丘陵。
地面开化,足够软得我们能设陷阱、埋地雷、修工事,地利在我!三万儿郎已经枕戈待旦半年多,整训、演习、模拟都玩得很熟练,士气高涨,人和也在我。
孙子说有七成把握的仗就可以胜,这次我们在这辽河边,绝对不能再输给克尔各人!」
去年离京来辽,到现场才发现辽军果然不堪使用。
出了身冷汗的李丹一面向皇帝和石毫报告缺编、疏于训练、缺少衣甲等情况,一边急令商社在顺天府采购各种军需品运往锦州和沈阳。
石毫刚出发,看到这份报告也吃惊不小。他是大帅,部队总缺额近八千人,原本说好的五万大军瞬间就没了一成半!
石毫赶紧向兵部报告,并根据李丹建议发文,请求准许就地招募义勇组成团练参战。
但是一来时间不等人,二来辽地本来就地旷人稀,想迅速征集八千人谈何容易?
最后还是李丹给他出主意,让他边行边沿途募集幕府标兵,多少可以起到补充作用。
最后在出山海关时,他部下里已经有了四千青冀子弟,石毫觉得腰杆硬气不少。
但是和克尔各人作战仍然不够看。也必汗击败色延和鲁颜联军后长驱直入,曾一日行军两百一十里南下,吓得色延人差点弃亦都城逃走。
还好也必主要目光放在收服鲁颜部上边,大军掉头向东让查额齐汗长出口气。
也必汗对色延果然是虚张声势,他的兵锋随后便指向哈拉温山口,趁汉人的兵马还未完成堵截就冲过勒穆伦河谷占领了乌丹城。
这下子原来和敌人在库伦以西柳条沟决战的思路就不对了,因为敌人进展太快,库伦这边大军还未到,敌人已经越过乌顿特海出现在城外。
当时库伦的守军只有三千,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坚决执行了命令,守在这座破败的小城里阻击十几倍于己的敌军三天之后,第四天开始突围。
结果只有两百人回到己方阵营,余者几乎全数阵亡。首战失利后,抵达前线的石毫制止了众人反攻的叫嚣。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军队来自不同系统,而且只有热情,战力并不高,补给不足不能持续作战。
所以他派出骑兵袭扰对方后方大营,自己率队梯次(朔尔布)彰武后退。
骑兵的袭击颇有成效,恼怒不已的也必汗抽调精锐回头,同时也由于他手下将领要求在此放牧、休整,大军脚步便在库伦停顿下来。
连续数月的长途跋涉让他的部民也精疲力尽,也必汗不想让内部出现分裂,于是妥协了。
他在库伦草原度过了夏天,凭借这里的水草让部民和战马得到恢复,秋天到来的时候,在这个传统打草谷的季节里,
他再度出兵。
两支兵马分别去抢劫色延和鲁颜,他自己带队来到朔尔布城下。
朔尔布最早是先帝北伐时建立的圩堡,后来逐渐有汉人和失去家园来寻求庇护的厄古人散民、逃亡奴隶聚集在堡外。
靖武初建城,成为帝国与色延厄古间的边城,也就是说来到这里,才算正式踏入帝国的疆域了。
石毫看准也必迟早会来此,所以他留下了五千人守城,并留下李丹提供的滚雷和「手榴弹」数千枚,还有三十几门各处收集来的虎蹲炮。
这五千悍卒凭借犀利的火器给也必的部队造成了严重损失——三名千夫长阵亡,两人重伤。
当然,他们也因此达到了目的。强攻八天不能得手的也必只好退回库伦养舔自己的伤口,同时派了亲信带一万骑兵分别往北、东探查。
不想往东的骑兵踏入埋伏圈,丢盔弃甲地跑回来。
这次也必郁闷了,他不敢再试,如果还发生败绩,说不定这帮贵族们会要求停止攻击南方帝国。眼看天越来越冷,他不得不扎营。
乌顿特海到柳条沟布满敖包,他们在这里迎来了一场场雪。在厚雪里,人们想的是如何度过可怕的冬季,没人着急征伐的事。
但是到了积雪开始消融的时候,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也必手下大将库图什的人在鹅石滩与官军相遇。如果是冬天双方想都不会想就掉头走开,但这次不同。
这块乱石滩很快变成战场,猝不及防的官军丢下尸体连忙撤退。
待到回来找时,他们发现所有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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