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说我做的菜好吃!」桃娘自得知赵拓皇帝身份,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抱着李丹的胳膊把这句话说了无数次,弄得他哭笑不得。
「没错,我家桃娘越来越能干啦!」李丹紧紧地搂搂她肩膀,这让小姑娘觉得更加得意了。
不过……他们突然站住,在院子门前站着一个人,月光皎洁,从身形上李丹便认出来这是杨大意。
「怎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去坐哩?」李丹说完责备地看向守卫的亲兵。
「你别怪他,是我不好意思进去。」杨大意赶紧说。这时脸上发烧的桃娘已经向他福了福,不等还礼便出溜回房间去了。
杨大意看着她背影,与李丹迈步进院子,笑眯眯地说:「这丫头,见到我还害羞。」
「还小哩。」李丹赶紧说。
「我倒不在意她年纪,主要有她你身边也有了个暖床的人。不过你就没想过接阿英和宁儿过来?」杨大意略带责备:
「你姨娘来信好几次都让我催你这事,她可是等着抱娃娃哩,你这一去辽地又不知要多久……?」
李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站在月亮地下面了,惊喜地问:「兵部下文书了?」
「嗯!」杨大意微笑点头:「让我做都督府镇抚左使,嘿,咱们又在一处。如何,是不是没有我你就不行了?」
「哪有的事!」李丹非常高兴:「与其让个不知根底的人做这位置,还不如你来!」
杨大意看看院子里,压低声音问:「刚才前院一阵乱,我听说御驾来了?」
李丹点头:「这不刚刚送走。陛下吃了小妮子做的茶点和菜蔬,把她得意得不行呢!」李丹笑道:「刚开始你没见她吓得,脸都白了手也哆嗦。」
「有几个人像你那么胆大?就是我见到圣驾,腿也不由自主地要弯下去,你可倒好,竟敢和陛下称兄道弟的,以后还是收敛些好!」
杨大意还想说什么,被李丹瞪起眼来:「你这人,怎么年纪越大越唠叨?这要是娶了姨娘俩人加一块儿还不烦死我?」
说得他老脸腾地红起来,李丹干脆以攻为守:「哎对呀,你到底什么时候到家里去提亲哩?」
「我现在就是个守备,就算到你手下走马上任,那也不过才五品武职而已。」杨大意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
「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拿个四品,或者实授卫指挥佥事,要么有个骑都尉的武勋。不然不好意思登门呐,混了这么多年……。
像你小子这样一登龙门就是六品文官、天子近臣的,本朝开国来都不曾有几个!哪有这么容易?」
当时习惯上六品文官可以驾驭五品以下武官,这叫以文驭武。李丹虽然反感,但也只能暂时因循旧规。
如果杨大意娶了小钱氏,那就等于是李丹的继父。
他知道杨大意觉得官职比自己低的话脸上不好看,所以想这次狠狠立个功劳把级别再提提,笑着轻声说:「反正机会咱都给你准备好,能表现还是稀松拉胯可就是你自己的了。」
杨大意笑骂着,在他腰眼上戳了一拳头。不过听李丹这样说他心里还是热乎乎的,这么多年孤独一人总算有个惦记自己的。
他现在一闭眼就是她温柔地斜签着坐在那里的样子,也很想早日看到那围着碎花围裙的人儿出现在自己院子里,不,是将军府里!
这天晚上扈从皇帝回宫的那二十几个人,回来后都激动坏了。尤其端方和高粲这样反正过来的人,情绪高涨,嗷嗷叫着朝皇宫方向又哭又拜。
第二天李丹向铁刀问起才知道,原来皇帝竟在桥头下车与众人相见。
感谢他们的同时还和几个人说了话,夸他们军容
严整,都是壮士,还问了哪些人将跟着赴辽,应许有功之人一定不羁赏赐等等,所以弄得众人十分激动。
在回来路上大家都没敢露,进了住处就控制不住了。
「公子,要不要我去叱责他们?」铁刀问。
「为何要叱责?」李丹问。
「毕竟……,他们都是您的家臣。」
「诶!」李丹摆手:「首先是国家的人才,其次才是我的家臣,你一定要告诉大家这句话。
如果他们中出了几个将军,那是国家之幸,其次才是我的荣幸。这个次序万不可错了!」他停顿下又补充一句:
「现在叩拜、表决心都不如在战场表现一番更真实,告诉大家马上就出发了,有劲留着对付敌人吧!」
「是,我明白了!」
李丹找来审杰:「那个庄二十七送走了?」
审杰称是。庄顺答应配合职方司将功折罪,条件是不逼迫他伤害也必汗的生命。至于未来他愿意留在草原还是回到中原也要由他自己选择。
「我都答应了。」审杰说:「他并未接受太多胡化,而且还算有良知,对草原又熟悉,咱们需要这样的人。」
李丹点头:「行,你看着安排,只要他回头,将来就是让他进都护府做事也可以!」
「那倒未必。」审杰笑起来摇头说:「他这个人呀是阵风,你把他关进屋里、放进院子里他反而不自在了,不如由着他在山丘、草坡间游荡更自如合适些!」
趁着到职方司向蔡郎中辞行,李丹看屋里没人,悄悄告诉他朝中有大臣和草原上私通,蔡荥吓得脸都白了。
「李、李大人,咱们可不能空口无凭呀。」说完这话蔡荥就后悔了,人家要没抓住什么怎会来说?
他今日刚起床就听说了皇帝夜间从李丹家出来,后者派了自己的亲卫直护送到皇城内宫外濠的桥头。
这份荣耀,自陛下登基以来不曾有过先例。他咽了下口水想遮掩自己的尴尬,却差点没把自己呛着。
李丹还以为他是被这消息吓着了,帮他拍着后背说你放心,我这里证据很足,「在城里的克尔各探子多次找他联络并获取消息。
也必派来的人听说有这条线大约是为争功,也派了自己的亲信去和他见面,还在他府上逗留若干天,直到得知彦烈汗离京才往草原报信。
幸亏这一切都在我们控制下,否则肯定要出大乱子!」
「那……克尔各的探子需要立即抓捕吗?」
「不必,咱们留着有用,可以顺藤摸瓜嘛。」李丹表示这些事都已交代给陈椟,只要按着既定方针执行便好。
「关键是大人要心中有数,」李丹继续说:「也许这只是我们挖出来的一只硕鼠,还有其它我们不知道的。
另一件事是白羊口的守将收受贿赂、私放克尔各人入关,结果居然放进来的还是也必汗亲信的大太监!
这个问题太严重,得请柳主事对白羊口上下进行仔细筛查。不过这事等邓将军在边墙外动手之后再处置,先收集证据吧。」
蔡荥连连称好,答应将此事作为重点要务。不料李丹苦笑着告诉他还有个比这更麻烦的事情,他刚说出「五军都督府」几个字,蔡荥就哆嗦起来。
李丹瞥他一眼继续说,告诉他那去草原报信的家伙身上配了块五军都督府参军从事的腰牌。这个职位只相当于七品武官,但也正因此人数非常多。
五军都督府经常往各地派人公干,大多都是这种低级武官前往,并不稀奇,因此也就不大引人注目。
问题是这个人从谁手里得到这块腰牌的,那么沿着这条线很可能挖出一条钱府在五军都督府里的大
毒蛇!
「这件事却不能慢慢来,因为涉及今后所有的军事行动,需要柳主事尽快把蛀虫、毒虫统统挖出来,而且越快越好!」
李丹说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蔡荥低头打开,原来是那块腰牌的铅笔拓片,不过字迹、编号均清晰可辨。
「原物呢?」他问。
「还在他身上。」李丹说:「他要是不及时把彦烈汗的动向送到,那个真郎怎么会上钩?邓将军的功劳不就飞了?」
打趣之后李丹很认真地指着拓片:「若是这件事办好,柳主事自然是份功劳,大人居中筹谋也少不得业绩评个优等。外放一等地方任知府是肯定了!」
他知道蔡荥早不耐烦在这职方司,一直谋求外放,所以拿着个话激励下。
果然蔡荥眉开眼笑:「借你老弟吉言,哥哥我先谢过了!
」他不能说「我知道你和皇帝关系好,帮忙说几句好话」这种,官场上的事是不能如此挑明的,李丹会意,表示好说。
这个蔡荥在职方司八年了却对军事一无所知,既对情报工作毫无兴趣,同时也没对这个机构的建设有过任何想法。
所以外放出去也许是好事,三十出头的柳主事比他更有进取心,和李丹这些天来配合也还不赖。
安排好这些事高高兴兴回家,想着还有两天就要离开刚开始习惯的京城,李丹轻轻叹口气,好像前世里部队调动的时候都不曾这样留恋过一个地方。
你呀,这是被封建阶级的富贵生活浸泡得太久了!他知道自己舍不得桃娘,还有没法公开相见的香玉。
「吁——!」马车忽然停下了。
「嗯?怎么回事?」李丹从思绪中被拉出来很不高兴。
「公子,咱们旁边停着辆双驾马车。还有……宫里的侍卫。」前边坐着的毛仔弟拉开车窗小声对轿厢里报告说。
李丹莫名,见他缩回去了。片刻有宫装的年轻侍女走到车门旁福了福。李丹大吃一惊,这侍女他有印象,当初在客栈救密云时自己踹开房门进去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她!
李丹忙推开车门上的玻璃窗,听侍女轻声道:「密云公主得知您即将离京,请大人到车上叙话。」
「这……,合适吗?」李丹压低声音问,心里紧张得怦怦跳。
「大人,咱们两辆车距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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