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彝一愣道:“子俊老弟,为何如此伤感。”
李钧拿眼白了一眼李秉彝道:“还看不出,这位子俊老弟是想着城外千万黎民百姓啊。”
章子俊这才醒悟道:“三位贤兄,是小子唐突了,只是有感而发,不觉中就想吟一句杜甫的这首五言句,难道各位就没感悟出点什么吗?”
很明显,此三位有点后知后觉,章子俊也不怪,因为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自己显然是矫情了。
最后杨守成轻拍桌子道:“子俊贤弟有此用心,我等佩服,也是我等不如也,看到此时此景能联想到城外万千黎民,有此用心,当敬贤弟一杯。”
看的出来杨守成做人圆滑,善于观察。李钧精明,聪慧过人,李秉彝看似老实,其实也是一种精明。
同饮一杯后,李秉彝开口道:“看子俊贤弟年岁弱冠,为何能有如此机会来此诗会,想每年的海棠诗会遍请当代有名的大儒,当朝几大学士前来,让我等在京候考的生员翘首亦望,可在众多大儒跟前混一脸熟尔。”
李钧接口又道:“德叟兄(李秉彝字),我等是为了提高学业,才想多结识当代文人雅士,决没有趋炎附势之意,子俊贤弟别想叉了。”
李秉彝道:“对,然也。”
章子俊懂他们的意思,眼前这三位就是想出来玩,又不想让人误为结帮成派,又想结识文人大儒,又不想让人觉得低三下四,哎,所有人文的通病。主要还是脸面,内心里胸有千万文章,眼里全是谁也不服谁。可面对前程,过份清高,得不到俗人追棒,只有孤芳自赏了,这世上有几人甘愿如此不慕名利,不为斗米折腰的,其结果都是很惨,所以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诗会实在太吸引人。
章子俊越是说,不知为何此等诗会自己能收到相邀,的确不知原因,在杨守成看来越神秘,越想不通就越好奇,这就是书生意气,不管怎么样今日大家都进来了,都能参加此次诗会才是最重要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许多人全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评论着文人之间谁的文章,谁的字,谁的诗词又有什么新作,有些相互间打着招呼,这些说不完的场面话,就是相互间认识的好机会,可惜章子俊一个也不认识,虽然跟杨守成他们三位独占了一个显耀的亭子,却像世外桃源一样,没人上来打招呼,也没有熟人可搭话,经过的许多人也绕道走。
诗会都有一个流程,随着高谷,姚夔二位大人物的到来,场面就相当火爆了,刘升、李胜、曹衡他们全是诗社的会员,看得出,诗会的安排,邀请人员,接下去的流程、规制什么,全部在管理,在章子俊眼里就是活动举办方工作人员。
诗会的流程一般是效妨唐代的一场角逐,三位诗人王之涣、王昌龄、高适结伴游玩,他们当时各有不少诗作被谱曲,在民间传唱。当他们走到都城长安市区的一家酒楼(旗亭)饮酒时,见一群歌女正在唱曲。他们便坐下静静欣赏。王昌龄提议:“我们几个一向都自以为擅长诗歌,每次吟诗都难分高下,今天就听听这几位歌女的吟唱,看看谁的诗被唱得多,谁的作品就算最好。”不一会儿,一位歌女唱起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王昌龄会心一笑,在旁边的墙壁上轻轻画了个小标记。过了一会儿,有歌女悲悲戚戚地唱了高适《哭单父梁九少府》的前四句,高适也高兴地画了一个标记。接着,第三个歌女哀怨地唱起了王昌龄的《长信秋词》,王昌龄得意地画了第二个标记。这时,王之涣不紧不慢地说:“二位不要高兴得太早,刚才都是些潦倒歌女唱的俚俗之曲,高雅的阳春白雪之歌,她们才不敢唱呢!你们看到那边那位长得最美的歌女了吧。如果她待会唱歌时还不是我的诗作,我这辈子也不跟你们比高低了;如果她唱的是我的诗歌,你们俩就都要拜我为师。”话音未落,那位美女果然用慷慨悲壮的曲调演唱起了《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自得道:“看,我没有在吹牛吧?”三人大笑。这个故事也叫“旗亭画壁”,在《集异记》中有记载。后人称谓“旗亭赛诗”。m.
最有就是曲水流觞,曲水流觞可算作文化史上的一件盛事,也是文学的一次大聚会。魏晋时期名士辈出,他们崇尚自然,纵情山水,曲水流觞的活动,是他们的一次诗才比拼,更是他们对大自然的一份敬重和一种主动融入的姿态,后来,承载着深厚文化内涵的“曲水流觞”成为一种诗会的方式,而著名的王羲之《兰亭集序》就是出自曲水流觞这样的活动中。
接下去就是飞花令了,“飞花令”是古时候文人间经常玩的“酒令”中的一种。“飞花”二字出自唐代诗人韩翃《寒食》中的“春城无处不飞花”。比如,要求行令人所说的诗句最后一字为“花”字,如“春城无处不飞花”,下一个人说的诗也必须是七言且最后一字为“花”的诗句,比如“已映洲前芦荻花”。可以背诵前人诗句,也可即兴创作;当谁作不出诗、背不出诗或作错背错时,令官则罚他。在这样的诗会中被罚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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