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跑向八字桥,周围偶尔会发生爆炸,那是日军炮兵将炮弹打入闸北了。
八字桥方向的冲锋号又一次响了起来,路远的心也跟着揪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全面攻击后的第三次冲锋号了。
两个小时内想起三次冲锋号,264旅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向八字桥猛攻。
一连并没有直接看到八字桥上的惨烈战斗,他们的任务是协助搬运伤员,再距离八字桥约300米的街道上便看到了大量的伤员。
这些伤员兄弟大多都是正面中弹,很明显是在冲锋的时候倒下的。
伤员的数量超过了120人,徐名厚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急忙命令一连弟兄协助卫生员和救护兵搬运伤员。
一连补充了很多新兵,这些新兵没有上过战场,没见过血,一时间显得手忙脚乱!
徐名厚带着三个排长到前方路口远眺八字桥上的战斗。
八字桥对面的鬼子肯定已经重新修补好了街垒工事,264旅这是在迎着鬼子的机枪子弹冲锋,伤亡必定非常巨大。
令几人感觉意外的是,150毫米的榴弹炮似乎没有损毁鬼子的街垒工事。
“娘的!”徐名厚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
“小鬼子真的把虹口变成了军事要塞,连重炮都不能破开。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攻击节奏,264旅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也必须做好随时顶上去的准备!”
一排长吕渊道:
“开战前对此已有所估计,只是没想到连重炮都不能轰开小鬼子的防御!”
“264旅不止攻击八字桥,还从爱国女校和五洲公墓的方向绕道,很明显长官们也看出来巷战不好打,选择从其他方向突破。”
二排长黄英杰道。
不知为何,路远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日本军官那怨毒的双目。
如果所有的日本人都是那般的怨毒、疯狂、决绝、坚定的话,就算在虹口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精锐只有三四千人,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他们赶到黄浦江里去也是不现实的。
路远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
连长徐名厚对着墙壁砸了一拳,回过头来说道:
“无论如何都要与小鬼子死战到底,中国人誓死不做亡国奴。
先去把受伤的弟兄送到医院,等到轮到咱们上场的时候也要这般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几个军官返回的时候便看到了新兵们乱糟糟的一面,一些人因为没有见识过鲜血和狰狞的伤口,脸色煞白,不断呕吐。
徐名厚怒气上涌,喝骂连连。
三排的三个班长看到路远的时候也有些惭愧,新兵太多了,他们一时间没能掌控好局面。
路远看着新兵的狼狈模样,忽然想起了徐名厚之前说的,军人只有真正见过鲜血后才能成长。
他目光微转,很快想到一个主意,对三个班长命令道:
“无论你们用何种手段,我要看到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沾上鲜血。
我就不信染血之后他们还会这般懦弱胆怯。”
听到路远的命令,老刘头、王铁柱和杜云生眼前一亮。
随即便出现了这样一幕:
三排的老兵摁着新兵,往对方的脸上涂抹鲜血,无论后者的脸色何等煞白都不停止。
一些新兵的脸上更是出现了血色五指印!
战争已经全面打响,路远只能用这样激进的办法逼迫手下的新兵快速成长。
他知道看到狰狞伤口和满地鲜血时的感觉,因为他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
在老兵的暴力手段之下,这些新兵也渐渐稳定下来了,至少不会哗啦啦呕吐。
连长徐名厚见到这招有效,命令另外两个排效防。
于是一连弟兄们的脸上很快都染上了鲜血,当他们抬着受伤的弟兄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再一次被前方战斗的惨烈震惊!
进攻还在继续,下午六点,日头西斜,传来了一个令全军悲恸的消息:
264旅黄旅长亲临前线指挥,在下午五点左右,于爱国女校附近不幸遭受日军榴弹攻击,壮烈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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