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陆园终究是袁公的私产,别人不能在陆园吆五喝六,也不敢对袁公的管事呼来喝去。
孙传庭就不一样了,他是袁公的衣钵弟子,地位比起一般的儿子还亲,相当于嫡长子。
在旁人看来颇受尊敬的陆园管事,在孙传庭身边,不过是一名家仆罢了。
家里的公子孙传庭有了吩咐,管事一切照办,赶紧安排人把孙易发准备的主桌搬了下去。
随后又打扫了八仙亭,端上了新茶小蚬春,又端来几样茶食,放在豆青釉藻盘里,一起摆在了八仙亭里。
孙传庭和李冕两人坐在八仙亭的绣墩上,闲情悠哉,看着不远处的豆腐宴。
孙传庭故意做了这一切,笑问了一句:“这回在陆园里帮你扫了孙易发的面子,是不是应该有所回报。”
李冕端起松花釉茶杯,呷了一口:“你孙传庭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正人君子,君子向来都是不求回报,说出这话,难免影响名声。
名声?
孙传庭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孙某在京城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也不需要所谓的名声,只想着为国家做些实事。也不要你的银子,只是去给孙某做几天的钱粮师爷,还会奉上一笔幕银。”
李冕无奈了,还是贼心不死,一门心思想拉着他去大兴县做个苦力。
倘若是去了能有效果,倒是可以考虑。
只是……
废漕改海涉及太多官绅的利益,推行新政不能说希望渺茫,那也是毫无可能。
孙传庭见他不说话,大致猜到了李冕的心思,不想去大兴县过着忙到昏天黑地的日子。
孙传庭看了一眼快要开始的豆腐宴,心里有了主意:“按照孙易发的意思,白豆腐是他家的秘方,等会儿应该还会有一名够分量的官员过来,只要把白豆腐宣扬成是孙家的秘方,把你的白豆腐秘方巧取豪夺成孙家的东西,从今以后,别人就不能酿造白豆腐了。”
孙传庭说完这句话以后,孙易发和官绅公子们全都起身相迎,就像他所说的一样,请来了一位分量足够的官员。
孙传庭惊咦了一声:“御史万安?他是严党的人,孙易发的父亲是东林党人,双方在朝堂上争的头破血流,万安怎么会来参加孙易发的豆腐宴。”
李冕随口说了一句:“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孙易发能够请来御史万安,不能只看他们各自属于哪一方朋党。另外还有同乡、同年、同窗等关系,在朝廷里做官不是非黑即白,除了朋党关系以外,还会有其他各种关系的牵扯,就拿同窗来说,难道因为一个投靠了严党另一个投靠了东林党,就不认同一个恩师了。”
孙传庭突然扭头看向了李冕,目光灼灼,想要聘请他担任钱粮师爷的心思,迫切到写在脸上了。
孙传庭真情实意的说了一句:“以你对官场的独到见解,不给孙某当个钱粮师爷,辜负了你这一身才学了。”
李冕只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引来了孙传庭的如饥似渴。
唉。
又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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