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铁锤、标枪之类的武器奋力掷向晋军越骑。还别说,下马列阵而射之后,他们的火力密度当即就成倍提高,晋军虽说射倒了他们很多人,但自己也不断出现伤亡。羯胡骑兵射过来的箭力道不足,威胁性不是很大,但那些劈头盖脸掷过来的铁锤、飞斧、标枪等等却是挨着就死,擦着就伤!不得已,越骑只能将距离拉开一点,准备隔着十米继续用箭雨消耗羯胡骑兵。他们并不害怕跟羯胡骑兵对射,因为羯胡骑兵用的大多是磅数比较低的马弓,隔了十米想射穿他们身上那厚厚的皮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步射又如何?弓箭杀伤力不行,我们一样摁着你们暴打!
然而,就在越骑调整距离的时候,王阳却率领三百身披铁甲的骑兵横冲而出,顶着箭雨径直冲向越骑!由于双方距离很近,这三百铁甲骑兵几乎是眨眼间就冲进了越骑中间,越骑只顾着放箭或者投掷标枪,没防着羯胡居然给他们来这一手,给冲得手忙脚乱,王阳带着那三百铁甲骑兵贴上去疯狂砍杀,将越骑逼得连连后退,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登时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这下子都不用王阳下令了,被射得够呛的羯胡骑兵纷纷上马,拔出弯刀争先恐后的冲向越骑,与越骑展开近身肉搏,势如疯虎!
羊绣惊呼:“哎,这些杂胡要跑了!他们怎么这么凶悍,都被围着射了还能强行组织突围?”
北宫静说:“我说过,这些胡人骑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羯胡骑兵便在越骑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以王阳那三百铁甲骑兵为尖刀,朝着左翼的树林逃窜而去。
树林对于骑兵来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战场,那无处不在的树木、枝桠,都是巨大的障碍,限制着骑兵的发挥,一般情况下,骑兵是不怎么愿意将战场拉到树林的。但现在他们也没办法,晋军越骑正在迅速调整队形,马上又要四面合围过来了,而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一旦被越骑缠住,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一场屠杀了,他们也只能先钻树林,摆脱越骑的攻击再想办法。
北宫静扭头对身边一名黑鹰铁士说:“发信号!”
那名黑鹰剑士拉开强弓,嗖的一声,一支火箭拔地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细的火蛇,颇为壮观。
正被羯胡骑兵簌拥着往树林逃跑的石勒猛一抬头,看到那支火箭,心中猛的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树林中马蹄声震天动地,大队晋军骑兵从树林中呼啸而出,丝毫不畏惧羯胡骑兵领头的那三百铁罐头,径直撞了上来,冲入羯胡骑兵中间就是疯狂的砍杀,只一个照面,慌不择路的羯胡骑兵便给杀得人仰马翻!
石勒喝:“树林里有埋伏!不要进入树林,赶紧撤!”
还别说,树林里旌旗招展,号角声、鼓声震耳欲聋,一看就知道冲出来的只是先头部队,还有大部队在里面等着他们呢,再进入树林,那就是找死了,赶紧换个方向逃跑吧!
万不得已之下,羯胡骑兵只好勒转战马,朝着左翼那一大片连绵起伏的丘陵逃窜过去。一路上,晋军越骑都在对着他们穷追猛打,利箭、标枪从四面八方雨点般飞来,不断刷新着他们的伤亡数字。倾听着四面响起的惨叫声和咒骂声,石勒几乎咬碎了牙。他投奔刘渊之后,带着羯族骑兵东征西讨,不敢说每战必胜,但也从来没有试过被打得这么狼狈的!
凉州军,北宫静,我记住你们了!只要我不死,今日的奇耻大辱就必定双倍奉还给你们!
羊绣看着羯胡骑兵往左边丘陵带逃去,惊奇的叫:“哇,他们在树林边沿遭到攻击之后果然选择了掉头往左翼逃窜,跟你预想的一模一样!北宫静你好聪明啊,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才是那些胡人骑兵的指挥官了!”
北宫静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就像漫长黑夜过后的第一缕晨光,暴雨停歇之后的第一道霞光,轻而易举的驱散了腥风血雨的厮杀带来的沉郁与黑暗,哪怕是最绝望的人,冲着这一缕微笑也会有一种“这个世界还是值得留恋的”的错觉。
“他们这么配合,我也挺意外的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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