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死在了战场上,李松去送抚恤金的时候,看见了跪在自己父亲棺材前,一脸懵懵懂懂的彭琼宇,那是李松第一次看见彭琼宇。
那时候,他还叫大壮。
第二次是在城外,李松照例去巡逻,捡回来了昏迷中的大壮。
刚被李松捡回来的时候,大壮的身上都是伤,整个人面如菜色,军医说,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所以身体虚弱。
因为饥饿,大壮只昏迷了半天便被饭香味唤醒了。
饿极了的小孩子仿佛一只小狼,野性难驯之中带着惶恐和无助。
李松就这么看着他,没有着急安慰,也没有贸然接近,只是每天给他送饭,给他上药。
但边关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安稳的,西戎总是虎视眈眈,战争总是一触即发。
一次中大型战役中,李松负伤,被人背回来的时候,大壮像一头小狼一样冲进了包围圈,站在他的床边,死死盯着他。
亲卫怕他在这里捣乱,想要拉走他,却被他激烈抗拒,他不开口,不尖叫,只是挣扎,拽的狠了,还上口咬人。
“让他在这里吧。”李松虚弱的开口,“他不会碍事的。”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大壮挣开了他们,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只是咬着自己的手,死死的盯着李松,口中时不时的溢出一两声的呜咽,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是眨也不眨的盯着李松,直到军医给他包好伤口。
简单下了几个命令之后,李松便挥手让将士们都下去,大壮没有动,也没有人拉他下去,他还是维持在之前那个样子,盯着他咬着自己的手,眨也不眨的盯着李松。
李松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冲着大壮招了招手,大壮咬着手“噔噔噔”的跑过去,李松抓住了他的手腕,将手腕从他的嘴里救了出来。
略带粗糙的手腕已经被大壮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了,李松带着心疼和好笑戳了一下大壮的脑门:“傻小子,不疼啊。”
这一戳,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大壮突然之间喊了一声:“爹!”随后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哭声中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助,眼泪如同河流一般,一泻千里,再也控制不住。
李松定定的看了大壮一会,随后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凭他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
哭了不知多久,大壮终于哭累了,边哭边睡,李松看着好笑,伸手将他搂了过来,大壮哪怕困得要死,贪恋李松的怀抱,但依旧绷着一根弦,有意躲避着李松的伤口。
再绷紧的弦,也敌不过困意的袭来,大壮缩在李松怀里抽抽噎噎的,不久便沉沉睡去。
大壮再醒来的时候,李松就坐在床边,端着碗,皱着眉,深呼吸了好久,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将碗凑近嘴边,一饮而尽,然后干呕了好几下。
飞快地将碗放下,从皮甲内层里面取出一小块黄澄澄地麦芽糖塞进了嘴里,李松地神情刚放松了下去,扭头便看到有个小萝卜头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是深深的震撼。
李松脸上有些挂不住,飞快地掏出一小块麦芽糖塞进他的嘴里,小声地说道:“也给你一块,不许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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