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薛宝钗还不着急呢。
他们暂不着急,也想看看贾璘后来的作为。可回去住处的林黛玉和甄玉莲,自然都对贾璘惦念万分。
甄玉莲并不在意贾璘的官职高低,在这一点上与林黛玉保持了一致。可她又与里黛玉一样,对贾璘的安危岂能不顾?
心里喊声“郎君”,甄玉莲坐在桌案前,却再没了写字、作诗的心思,只是抹泪不止。
晴雯悄步走来,低声劝道:“我每天都为大爷祝祷祈福,他必会一切安好。我倒觉得主子不必多感伤,却应该以好好的康健身子,等待他回来才是。”m.
“可不就是这话。”甄玉莲抹了眼泪,把手帕攥在手里说道。再看看眼前的纸张笔墨,她拾起笔来,在砚台里蘸好了墨汁。
晴雯见她又想作诗,自己又并不懂得,只好走去隔壁屋子做针黹。往常心灵手巧的她,才拿起针线就不小心扎到了手。
“打个兔子却被咬了一口!”她嘴里骂着,又觉得那二寸长的,染着豆蔻红的指甲碍事。找来剪刀要剪掉,她又记起贾璘笑着说“好看”的神情。把剪刀丢回针线笸箩里,她也拿起帕子抹起了眼泪。
甄玉莲的愁思百结,却终究不能写出什么诗句。笔尖落在薛涛笺上,她随意写了几个字,却是“郎君,妾身哪有一天一时一刻不念你”。
她倒还能还敢写这样的话,隔壁院子的林黛玉,却仍只能隐瞒心思,不敢稍有透漏。
贾璘说要来下聘,她就差每天都要用写“正”字,来计算日月的流转了。眼泪抹了许多,她却比甄玉莲要坚强得多:若是与璘哥哥如此情意还是不成,那还要天意做什么?!偏璘哥哥又是“天成”的表字。
想到他的这个名字,林黛玉顿觉身上手上有了力气,不再软绵绵的。暗呼口气,她拿起毛笔,在信笺上写道:
“小妹黛玉谨奉璘哥哥天成兄文几:小妹黛玉拜礼万福禀闻。天幕悬于陕边与扬州,月色清明如洗于寰宇;兄巡边艰辛,妹讵忍安卧。漏已三转,妹仍祝望。我当防风露所欺,兄更防采薪之患。蒙兄来信抚嘱,妹感惠爱至深!
今伏几处默,思历来古人。远招近揖,投辖攀辕,务结二三同志。兄堪奇才,必明此理。他日兄棹雪而来,妹必扫花以待。此谨奉。又,人参养荣丸并不怎么吃了,白参仍然有所服用……”
这封信是她除了劝告贾璘注意保重身体以外,也建言他能找到可依靠、佐助的人,才好办得大事而达成己愿。当然,字里行间更是她对他的无限思念、惦念。
才写到这里,她再记起自己六七岁即与贾璘欢洽,可称是青梅竹马。又或不是,但总是一份美好的回忆,更是一份对两人情意的坚实基础的证明。
一滴清泪不小心落在了信纸角边,她痴呆许久,暗意已表明了心意。
其实,因为贾璘已经写来书信,只说自己巡边不定居止,就请一众人等不必邮传书信,而是由他写来回报即可。
即便没有收到林黛玉的来信,贾璘也可以通过自己心情的表达,来得到彼此的安慰。
再有留在长安贾宅的妙玉,贾璘也写信告知自己一切安好,处置公事一切顺利。贾璘再询问她制香、烹茶有无新的方式。
除此之外,就是贾璘要求杜正、周水莲等仆役如常管理家事即可。
妙玉也不得回信,只得把书信做他,多是思念感怀。焚起香炉的三炷香,她因为观察得发痴,眼睛似乎被香烟熏到,眼泪也就落个不停。正在急恼,她又见那三炷香现出惊异状况,而倍觉心情紧张。
两边的柱香高,中间的柱香短,难道贾璘近来会遇到口舌之争?妙玉顿时因为心惊而泪雾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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