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开阔。一望无尽的白色莽原中,北面包括黄河几字形以及更北的地方,都是鞑靼活动的地方;东面的山岭沟壑之间,是金人占据的燕云十六州及更东面的幽州,乃至山海关外的辽东地区。
“我也听闻御史少年英豪,是文武俱全的当下奇才。”王恩龙开口说道,“可是这里毕竟高耸,总还是要仔细些。”说着,他微笑着向下看了看。
贾璘向身下看去,再转头看向他笑道:“陪在王将军的身边,在下必会留意,以免失礼。”
王恩龙当然不敢也不至于找借口谋害他,只是出言略作警示性质的恫吓。但见贾璘却也毫不在意,他也就点头称赞。
“以御史之才,将来必是不可限量。”他不禁由衷地说道。
贾璘看向北面的原野,自顾说道:“先不说阴山以北,我只希望能够尽快见到大成的兵将们,能够把军旗插到黄河北面,唐时的三受降城一线。”
唐代与北面的胡人交界之地,是阴山至东一线。更沿着黄河北岸,修筑了三座受降城,分别为西、中、东。再有连绵不断的营砦和墙垣以及守兵,把这三座受降城有效地连接了起来。
这道防线,既可令大唐抵御胡人南下侵袭,更是唐兵反击胡人的前沿。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唐人的那种勇悍,在汉人逐渐后撤,以及蛮族不断南侵的较量之中,消失了许多。
王恩龙听了他的感叹,也不由得说道:“就以长城外面来说,原本是唐人收纳归顺胡人的安置之地。我大成也不是畏惧胡蛮,但的确那里现在多是荒漠。先不说夺下来是否有用,只说我们战马缺乏,再又,”
说到这里,王恩龙的眼神再从北面移到东面。
以大成目前的军事环境来说,的确也需要倍加小心。譬如若是与北面的鞑靼,乃至瓦剌展开大战。或许东面的金人会趁机骚扰,甚至进攻大成已有的地盘。
反之也是一样。大成若是大肆进击金人,又担心鞑靼、瓦剌来偷袭。当然,那两方也是如此。所以这三方若说是扩大化的‘三国演义’也是可以,彼此之间多有掣肘。
贾璘听了他的话,先是点头表示明白,再就不做声了。
“御史年少高才,必是心中有良策了?”王恩龙笑着问道。
寒风掠过,天上的雪花不再飘落,但各处城堞上的积雪,却被吹得纷纷扬扬。
“好比‘乱花渐欲迷人眼’。”贾璘笑着抬手在眼前挥打几下,再看向王恩龙说道,“在下虽然年幼懵懂,但也的确对军事好奇。在长安家中的时候,我就做工一些自己的揣测,只是难当大人来听。”
王恩龙“哦”了一声,连忙感兴趣地追问道:“既是如此,何不就此示下?说到边事的复杂,莫说如御史般年轻,就我自诩守边多年,也是满脑子浆糊呢。”
贾璘见他态度真诚,先做了告罪之后,再自顾说了出来:“三方的确相互牵制。我们先不妨做个假设,譬如要进攻鞑靼,那就先对金人用计迷惑以安稳之,然后突袭鞑靼;反之也是一样。”
点点头,王恩龙略作思索后,还是坦诚地直言回复道:“御史果然胸中有兵。可这件事若是在沙盘上模拟尚可,但于实践起来还是艰难。比如进攻鞑靼,对方也是凶悍至极,我们对付他们已是吃力,却又如何能够拖延金人许久时间?”
贾璘暂不作答,王恩龙见状也就眉头紧锁着做了一番思索,之后再接着说道,“御史想来是要速战速决了。”m.
“的确如此。”贾璘点头称是。
王恩龙大笑几声,先是做了夸赞之后,却还是摇头说道:“总是不能拖延得太久。这个空隙,实在是难以寻觅。或者等到那两方的大汗故去之际?”说到这里,他略微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积雪,衣甲就此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他的动作固然随意,却也显得雄阔。
随后再慨叹一声,王恩龙再又说道:“若是只盼着那样的机会,岂不是费事。再者,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事,自然也会倍加警惕的。”说罢,他看看神色安然的贾璘,再又大笑几声。
贾璘见他发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王恩龙看他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心情愉快。
嘴里不禁说着“好个少年”,他抬起手臂,在贾璘的肩头重重地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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