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话,极尽柔情款款。贾璘才待晨曦吐露,对金钏说道:“我要尽快赶路,你们收拾完毕,就由金平送回去。”
“不。”金钏急忙抱住他的腰,“奴婢们拎不动刀斧为大爷拼杀,却既然来了就生死都跟定了大爷。”玉钏侧卧在旁并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拉住贾璘的手不放。
贾璘伸手揽住金钏再于被里捋顺玉钏,进而故作思索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舍命以护。”玉钏当即抹泪,金钏抱紧他说道:“愿为大爷先死。”贾璘看她神色极为郑重,立刻爱怜地吻住了她:“就让你们伴着一生。”
金钏与玉钏立刻哽咽回应“嗯”,随后就先行起身。待玉钏收好喜巾子,她们再拉着手拜在炕下说道:“跟着大爷,奴婢们再没什么可担心、可害怕。”
点头说“好”,贾璘随即吩咐道:“就跟着。”金钏、玉钏答谢磕了头,起来忙着去外面吩咐婆子打来热水,再亲自为贾璘盥洗。
“璘大爷这是给我们姐妹颜面,只说是官命的。我们姐妹总是安了心,都是跟定了大爷的人。”金钏说罢,再和玉钏一起对他福了福。
贾璘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出去再打赏了那两个婆子,吩咐她们对金钏姐妹多予照顾。两个婆子道谢领命,只说都会尽心跟随侍奉。
吩咐她们就准备起行,贾璘走出这处院子,正见柳湘莲近前施礼,随即说道:“湘莲哥儿也是辛苦,又不能随时跟在我身边。”
柳湘莲淡然地笑了笑,拱手说道:“璘大爷公务在身,我也是知道利害。再又等那些庄丁赶上来,我们却是谈笑自如,璘大爷却仍是拘束在那里的。”听他这样说,贾璘也是笑了。
拱拱手,贾璘快步走回驿站,只见一众人等,这才陆陆续度地起身。彼此见了礼,苏璋不禁问道:“似乎昨晚未见到御史回来。”
“朋友那里照应得晚了。再就是那几个侍婢、婆子吵闹,我只得另行安抚一番。”贾璘随口说道。
那边的裘方笑呵呵地走来说道:“理应如此。”他的话才出口,韩泽平担心不妥而连忙以眼神制止。裘方就回过神来,连忙低头拱手施礼,再不敢多言。
吃过了早饭,贾璘随即命人起行。那边目前只有柳湘莲一人,贾璘对卫若兰低语道:“湘莲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敢请卫兄照应些个。”
卫若兰连忙答礼,随即拖在后面,伴随柳湘莲前行,另外杜金平也看护跟随着载有金钏姐妹与两个婆子的马车。一路无话,众人继续向北面赶路。再又一天过去,相互之间更加熟络。
两名书吏伍乐天、于时中,各自负责记录跟行的各样事务,甚至连住宿在驿站的食宿花费,也明确清晰地记录在册。他们做事严谨,心中坦荡的贾璘也觉得干净利落。
那三名历事监生,分别叫做孔明则、曹利达、严华。国子监的学生,既有通过乡试进去的举人,也有宁国府贾蓉那样的富贵公子哥。
在国子监学习可以继续参加科考,或者如贾蓉那样谋求其它出路。这几位监生,就是想通过实习政务的方式,来谋得官位。
这种出身的方式,与纯粹举业为官的人,譬如贾璘,那又是在未来的官场中相差许多。
对于贾璘榜眼的身份,这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可以说是仰望的。目下每期科考得中的人员,自然是比唐代同期要多。但也更加造成了官场人员冗多的现象。
再因为如此,这些监生们的实习工作颇为繁重、辛苦。科考是鲤鱼跳龙门,就是从国子监出去为官,也还是有各样考试,另外也需要刻意走些门路。
至于总是有了官场实习政务机会,而接近做官的这几位监生,既是对贾璘恭敬有加,更还任劳任怨,直如随从仆役。
贾璘知道这些人的不易,相处之中也对他们并不冷漠,多有关照。书吏和监生就此感激,心里嘴上都说遇到了贵人。
再与苏璋交谈,贾璘也知道他是通过承袭做了武官,再凭借文才转做的文职,进而得到了兵部武选司主事一职。
“总不如御史大人前途无量。”骑在马上并行的苏璋,带着感慨和钦赞说道。因为锦套包着木匣中的尚方宝剑,他只是对贾璘点头致意,但神态很认真。
贾璘目前实职是七品,但因为是举业出身的文官,先就占了先机。再因为他另有文武选侍郎的兼职身份,自然更是高于苏璋。
但贾璘也并不因此倨傲,总是给他人留条路,也是给自己留下一片希望。所以两人相处的时间最多,彼此交谈也颇为广泛。
从居家宅邸的修缮、花园亭阁的建造,以及对食物口味的偏好,他们都聊得兴致盎然。
休息的时候,众人坐在一起,再把话题拉到兵事上,就又有了更多的话题。
潘贵、葛瑾自然不敢与贾璘、苏璋等人一吃吃饭。可远远地听着他们说得热烈,这两人行伍出身,肯定是忍耐不住的。
眼见他们在旁边既想要插话却又勉强忍住的焦急样子,贾璘先是与苏璋低语几句:“外出不比居于公堂,就请那两人一起来说话。”
本来已是熟络,苏璋再见他对自己如此看重,连忙就对潘贵、葛瑾两人喊了一声道:“御史大人要问你们两人几句话。”
那两人立刻带着郑重的神情近前,贾璘只是笑着让他们坐在旁边。
“并不敢。”潘贵连忙拱手说道。
贾璘先看了看手中的饭碗,再笑着说道:“一样的热汤宽面条,并不比你碗里的肉多些。”
潘贵、葛瑾见他神色欢快,自己也就放心地坐在旁边。话题提到兵事,这两人其实也没经过战阵。能够入选到龙禁卫,他们凭借的也是父辈的武功名声。
“总还是每天习练不断的。”潘贵说得兴起,不禁把手里的饭碗放在一边,右手把左小臂的袖子撸起来,示意了一下强健的肌肉。
“难道某就稍弱些?”那边的葛瑾表示不服,把手里的筷子在嘴边抹一下汤水,再也要把饭碗放在一边,进而展示肌肉。
潘贵顿觉不悦,梗着脖子要说什么。苏璋连忙喝止道:“就说你等喜欢混闹!竟如此无礼吗?”
这两人醒过神来,连忙再要施礼告罪。贾璘大笑着说道:“只管说话,并不用避讳什么。”
潘贵二人既然已经明白,不再强自争执。也就嘿嘿地笑几声,他们的神情倒也显得很是自负。
苏璋忽然想起来,不禁也笑了:“你两人果然应了那句‘班门弄斧’的话。”
“什么斧?”潘贵、葛瑾只是舞弄拳脚兵器,并没多少学问于肚内。一时没明白苏璋的话,他们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
贾璘见这两人痴呆状,不禁想起金钏说的“刀斧”的话,先就笑了起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