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眼底风光留不住,和暖和香,又上雕鞍去。欲倩烟丝遮别路,垂杨那是相思树。”贾璘顿了一下,接着念道,“惆怅玉颜成间阻,何事东风,不作繁华主。断带依然留乞句,斑骓一系无寻处。”
他的声音停止,那两人却像是木雕石塑,一动不动。
“又还不可?竟还要再做吗?”贾璘带着故作惊惧的神情问道。
“不敢不敢了。”薛宝钗连声说着,拿着帕子擦了眼角,“实在是好。但再要听,只怕我的帕子都不够用了。又是夕阳将尽,璘哥哥快去待客吧。”
贾璘淡然地笑了笑,再看向妙玉。为他的多才情而暗赞不已,但妙玉总不能当着薛宝钗的面,就去搂抱亲吻他以做奖励。
她忍着心动,对他满眼含春地说道:“宝姑娘都这样说了,璘哥哥却还要为难吗?只管去招待来客,这里自有我陪着妹妹就是。”
与她们施礼道别,贾璘匆匆赶回前面院落,继续与众人宴饮。
天色渐暗,贾璘命人点起灯笼火把,布置在四周。
晚风习习、火光闪亮,众人虽然再觉得很有征战的意味,但总是光线昏暗。再说笑一会儿,冯紫英和卫若兰率先起身告辞,柳湘莲、蒋玉菡都担心薛蟠再纠缠,会使得几方的面子都难看,也就跟着道别。
临道别的时候,冯紫英认真地说道:“我回去自去向父亲请示。”贾璘不禁笑道:“我以为喝了酒,众人也就都忘了这事呢。”
旁边的卫若兰先是笑了笑,再拱手说道:“那几人说得正经,我们自然不能畏缩。”
“这事还要争执?”贾璘不禁笑道。柳湘莲先开口说道:“我总是要去的。”贾璘想了想,暂没做表示。
也不多说什么,冯紫英只说很快回报,随即与卫若兰、柳湘莲等人离去。
贾璘目送他们走远,正回身走着,迎面遇到急匆匆赶来的薛蟠。
“湘莲怎么不见了?”他着急地问道。
贾璘心里既是好气又是好笑,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湘莲是我好友,你怎可无礼?!”
眨巴了几下眼睛,喝得醉醺醺的薛蟠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湘莲哥儿是璘哥儿的‘好友’!”
“还敢借着酒劲儿说混账话!”贾璘的手上用力,薛蟠立刻歪了脸,嘴里“哎哟”不停。
贾璘随后也就松了劲,薛蟠身体强健倒也浑然不计。晃动了一下臂膀,他再笑呵呵地说道:“璘哥儿果然好大力气。”
“蟠哥儿喝酒不少,尽快回去吧。”贾璘劝说后,招手叫来薛蟠的两个小厮。
那两人牵马近前,扶着薛蟠上了马。摇摇晃晃地,他在马背上拱了拱手,说了“来日再见”的话,就被小厮们扶着走了。
目送他背影远去,贾璘再又送别了牛承礼等几位。这些老国公的后辈们,都是不愿意再拿起刀枪的人,自然只是祝贺贾璘获得新职务,并没有打算跟着去溜达一圈的意思。
转身走回正堂院落,贾璘再遇到仇世正等人迎面出来。彼此行了礼,仇世正只是遗憾自己不能出去走一遭,那边的裘方、韩泽平却是笑呵呵地故作请示状:“御史大人吩咐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了。”
贾璘连忙还礼,只说“此事是酒后的话,还需再议”。
韩泽平皱了皱眉,裘方不耐地说道:“天地可鉴,必要如此!只怪璘哥儿当初喊我们一起唱《笑傲》曲。”
贾璘听了也是发笑,韩泽平拍了拍裘方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御史大人嫌我们说话不真,那我们明日也不喝酒,再来仔细回复。”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来不及再劝说,贾璘见旁边的仇世正说道:“是他们一定如此,璘哥儿不必担心什么意外的事。”
他说得果然中了贾璘的心思:裘方与韩泽平的父亲虽说官阶未必很高,但都有重要实权在手。外出巡边或有危险,这两人要是有了什么意外差池,贾璘自然不好回复他们的家人。
“如世正兄所言。”贾璘正色说道,“在下行事本来鲁莽,两位哥儿又是尊贵,实在不敢就让随便跟着走。”
裘方再要争执,韩泽平总算是稳重些,只拱手说“璘哥儿也需休整、安顿,我们不要早来,就明日巳时到了即可。”说罢,不待贾璘再说什么,他们几人说笑着离去。
贾璘走回院子。再没了其他公子哥儿,那边的贾芸、贾蔷与冷子兴说笑着什么,许茂才却总是回头来看。
见到贾璘走回,他立刻离席近前。两人再互相行了礼,贾璘请他去正堂稍坐,再命杜金平等人送了茶上来。
许茂才打量了一下贾璘,笑着开口说道:“就说哥儿早晚必成大器!这才几年的光景,哥儿就做下了许多大事!”
听着这话像是受审,贾璘倒也知道他是锦衣司的身份,说话办事总有惯常习气,也就笑着答话道:“若非许兄一直照应,璘或者不得今日荣光。”
大笑几声,许茂才连称不敢,再接着说道:“哥儿此次外出,在下自然不敢询问细节。但有几句话叮嘱,哥儿总还要仔细些才对。”
贾璘连忙拱手道:“但听吩咐。”
略做沉思,许茂才低下声来说道:“别的事,我这莽汉也是不通,可也知道哥儿性子有时暴烈。边关自然是捍卫大成疆域边界,说起来也都是一众无脑勇夫而已。但又其实与神京一样,不过是官场中的那些事罢了。”
见贾璘并不搭话,许茂才再接着说道:“狸猫捉鼠,有时也要倦怠一会儿,所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璘立刻一凛,拱手说道:“许兄叮嘱,按说在下务必要听从。可在下奉圣命出巡,岂敢遇事胆怯、有负重托?”
许茂才听着不禁尴尬,只得再转换了语气说道:“就说在下是莽汉,说得不妥,璘哥儿莫记在心上。”
“许兄好意,兄弟自然是懂得的。只是事体颇大,璘实在不敢畏避。边疆极为重要,在下或者试着分解,或者如是回报朝廷,这是在下的职责所系,焉敢疏忽。”贾璘拱手说道。
见他如此回话,许茂才再又点头称赞:“哥儿喊我一声‘兄长’,我实在有愧。刚才所说也是酒后多言,哥儿总当个嘱托就是。”
贾璘自然懂得边将们也多有骄横不法,对许茂才的关心再三感谢,也是自然而然的。
再随口说了彼此亲眷安好的话,许茂才说着“不得多打扰,就等哥儿回京后再叙”,起身道别,
贾璘挽留不住,送他出去宅院。行经前院的时候,仍见冷子兴滔滔不绝地在说着什么,许茂才不禁笑道:“冷二爷也是多日未见,定又是发了大财。方才就见说得热烈,此时仍是兴浓!”
这两人先前是一齐进来,却也只是不约而同。冷子兴见他这样说笑,连忙站起来拱手笑道:“有赖千户大人照应,小的虽然也是辛苦,但果然跑动跑西之后,得了一些小财,正要请千户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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