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贾璘沉默着打量裘方和韩泽平,心里暗自盘算道:这两人平日多是纨绔,怎么会轻易得到各自长辈的认可?毕竟去到边关既辛苦,也还是又危险的。
转念一想,他似乎再察觉到什么:是了。这两人的父亲或者是受到什么人的指示,或者本来也有此意。若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此事,又是什么人呢?皇帝?太上皇?还是忠顺王、北静王?
一时也难以想清楚,贾璘只是默不作声。
裘方和韩泽平对视一眼,各自走近前施礼。韩泽平代为开口说道:“我们不敢打搅御史大人的公务,不过是跟着看看风景罢了。至于风寒刀兵,我们也是有心理准备,也不敢贸然犯险。”
贾璘见状,只得起身施礼回应道:“此事或者不便。在下做事时常鲁莽,怎么敢担得两位公子的安危?”
裘方更是干脆地说道:“就只是听从御史大人的吩咐就是了。让站得近一些就近一些,让远一些就远一些罢了。”
他们说得激烈,贾璘一时为难。
御史出行,的确可以带一些自己的亲近人员与仆役。但这两人的身份不一般,平日里又多有混闹行迹,真的能够听命吗?可是若是拒绝却又不能,这两人一定跟随不说,暗中认同他们的人,却也是坚持如此可知的。
见贾璘不语,冯紫英和卫若兰、柳湘莲等人相互看了看,由卫若兰笑着开口说道:“别说方哥儿,就是我们也是必要跟随的。”
贾璘本来觉得当下情景为难,此时更觉得好笑。他摆手拒绝道:“几位都是贵公子,如何能够跟着我,去吃那风餐露宿的苦头?”
他虽然坚持,那几人却已经各自打定了主意。
正在纷纷扰扰之中,杜金平再走进来报道:“牛承礼、柳泽、陈端、马胜等人来访。”
贾璘只得暂且止住争论,赶紧出去迎接。连带侯平、石宝琛,这六位哥儿齐齐地走了进来,与他相互施礼问好。
另外再有其他侯爵、伯爵并将军等官贵子嗣,相继跟了来。
贾宅平日里总还算是宽绰,此时却因为这些哥儿的到来,正堂里简直已经不能容纳。m.
杜正父子和一众仆役,再从他处搬来许多椅子,好歹让众人落了座。
此时再多喝茶说笑也是没意义,贾璘随即建议道:“在下说是要去边地,正好与诸位提前演示一番。”说罢,他命杜正等人就在院里摆下毡垫坐席,就以火锅涮肉来招待众人。
在场的都是年轻官贵子弟,正是处于豪气满胸的年纪。再又是秋风乍起,颇有一番开阔意境,众人皆是拍手称赞他的这个提议。
既简便又符合当下情绪。杜正带人很快布置好,众人各自散座各处。
院内松竹苍翠,发出阵阵涛声。几株枫树堪堪有了黄、红的样子,菊花已然吐艳芬芳,百十盆摆在亭下、山石边,静候赏观。
“好个菊花!”薛蟠大声赞道。
“敢请蟠哥儿就此赋诗一首?”冯紫英笑着问道。
赶紧摆手,薛蟠大笑道:“若是让我看一看、摸一摸也就罢了,还敢说赋诗的话?待我吃了几杯酒,抡起铁杵舞弄的时候,不要把它们打得稀烂就好。”
正要喝酒,他再想起来开心地对蒋玉菡拱手说道:“倒别说,我薛某在下,曾在锦香院里听云儿姑娘唱过什么‘菊花儿开了却又菊花儿就残了。大雁高飞哟,人儿却未得还。我望得一脸风啊、月儿啊,实在是闲得愁烦。’”
蒋玉菡厌烦他涎脸嬉笑的样子,却于当下热烈气氛之中不好过分表现出来。又听他说得实在差得远,蒋玉菡不禁低头略微思索。
也知道薛蟠性子顽皮,蒋玉菡这样的人看着精明,却未必是其对手。贾璘就要转个话题,却见蒋玉菡已经神色郑重地开了口。回道:“若是我没记错,就应该是‘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这几句唱词。”
他说罢自觉妥当,贾璘只是暗道:薛蟠看着鲁莽,却也不是真的傻。之所以说得磕磕绊绊,薛蟠就是在调着蒋玉菡胃口,想和他亲近着接话呢。
果然,薛蟠随即就开心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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