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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璘客气地答道:“都是老爷平时多有言传身教,晚辈才有和圣上说几句话的机会。”贾政虽然听着开心,但还是为自己多年不变的从五品官职怅然若失。
贾珍在一旁笑道:“多日没能面圣,但也知道圣上龙体必是安健。”
“圣上事必躬亲,定是多有劳烦。我并不敢多看,但听见圣上偶有沉吟罢了。”贾璘回道。
捋须颔首,贾珍慨叹几声,没有再说什么。贾璘随后宽慰着贾政道:“老爷外派学政,也是圣上看重。”
点点头,贾政不自觉地朝天拱手,再说道:“能为圣上分忧解劳,作为臣子实乃荣幸。”
贾珍也就想起来,试探着问道:“蓉哥儿也捐了个五品龙禁尉,不知道能不能会随着璘哥儿外出?”
当下钦差外出,朝廷会从近卫军中选拔一些人跟着,所以贾珍有此问。他的意思应该是借此机会,能使贾蓉有个露脸的机会,可贾璘却并不这样认为。
贾蓉捐官,仍是有名无实的职位罢了。试想,若真的是实职五品阶级的龙禁尉,贾蓉还能是每日里在府里府外斗鸡走狗吗?
再有就是,贾璘知道贾蓉这样的膏粱子弟百无一用,跟着出行无非仍是吃喝玩乐,甚至或许还会惹出额外是非。贾氏未来困顿因贾珍父子而起,贾璘外出怎么可能带上贾蓉。
“珍大哥哥用心良苦,蓉哥儿也是龙风之姿。可先不说能否得到这个机会,只说塞内塞外风寒,小弟觉得就不好让蓉哥儿前去的。”贾璘随即答道。
“怎么?还有可能去塞外吗?”贾珍、贾政不禁惊讶地先后说道。
“圣上命我整肃军纪、重理贸易、慑服蛮民、勾通瓦剌。凡此种种,我想着难免会有诸多意外。”贾璘答道。
贾政立刻肃然,心疼儿子的贾珍嘴里“哦,啊”了几声,连忙说道:“蓉哥儿确乎不便前往。那个畜牲,骑马还骑不稳便呢。”
贾璘听罢,觉得与自己猜测无差,也是笑笑而已。
再说了几句,贾政随后说道:“我还有十日就要外派,不知璘哥儿是几时?总要提前准备,璘哥儿先去忙碌吧。”m.
贾璘起身施礼作别:“再去大观园与宝玉等人说几句话。”
大叹一声,想起贾宝玉就是无限期盼、就是无限恼恨的贾政,只得说道:“早就应该请你教导那畜牲!”
贾璘客气几句转身出屋,走去北面的大观园。门口的婆子们都已得到他外派的消息,此时见了面,别说拦阻,就是施礼都自觉迟了呢。
都是跪倒在地,她们口称“给钦差御史老爷磕头”。听着她们这含混的称谓以及虔诚如待神佛的态度,贾璘忍住暗笑,请她们赶快起身。
进去大观园,到了怡红院内,他见到贾宝玉与李纨、迎探惜三春、史湘云、薛宝钗等人,正在说笑着。
秋纹先在屋门口看到了贾璘,连忙喊着“钦差老爷到了。”再就赶紧跪拜。她这一拜,连带麝月等丫鬟、婆子,跪了廊下、屋里一地。
屋里的人嬉笑一阵,纷纷近前迎接。
各自认真地肃揖拜礼,贾璘打趣笑道:“你们又不是贪官,何必做此怯懦之态?”
众人欢笑声一片,贾宝玉感慨地说道:“璘哥哥说这话,令我想起禄蠹的词汇。”
“又再犯痴了。”探春笑着说道,“璘哥儿也是官儿了,又怎么是禄蠹?”
贾宝玉拱手说道:“正因此,我才觉得原先的话未必正确。”
“伤及良士肯定有的,但官场沉疴颇多也是存在。否则,圣上何以派我出去巡视?”贾璘叹道。
“也正因此,璘哥哥总是格外小心才是。”薛宝钗提醒着说道,含波杏眼一直盯看着他。
她这话说完,史湘云笑道:“就说那枚金麒麟有灵气!璘哥哥眼见失去,又偶然得来;再不经意失落,却又被我送还!可不就有天意告诉,说是璘哥哥必有天佑嘛!”
众人听了,有的不知内情,待她重新解释过后,再一起欢笑起来。
贾璘和她们说笑几句,不禁认真地拱手说道:“在下远行,或者数月,或者经年。无路如何,都是与诸位兄弟姐妹分别好久。在下就先行告礼,待回来之后一定再行拜会。”
众人听了不免感伤,纷纷还礼。
正在唏嘘之时,忽然院里有人边喊着边走了进来:“璘大爷可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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