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首《浣溪沙》念罢,林黛玉早就抹泪不断,哽咽难言。
两人再三道了别,贾璘退到一边。
晴雯难忍悲伤,近前拜礼哭道:“奴婢必会仔细服侍玉莲主子。有了闲暇,定给璘大爷多绣几个帕子、汗巾子,勉强算是奴婢感激大爷的心思。”
贾璘拉起她,安慰着说道:“晴雯最是懂事,只不要耍小性子,更要保重己身。”晴雯再拜谢答允,那边的雪雁、紫鹃、春纤又近前道别。
总是难舍难分,却仍要暂时各奔前程。
贾璘骑在马背上,远眺着那一列车队消失于山路。
呆愣许久,他身边的杜金平漠然地说道:“若是得洛阳东去的河道,老爷、太太等一行,就会安适快捷了。”
转头看看他,贾璘不禁赞道:“好个少年!”
今年十七岁的杜金平,仍是不善言辞。但他因为坚持习练的缘故,身体很健壮,看上去就是孔武有力。
此时的他能说出试论天下事的话来,是因为经常伴在贾璘的身边,可以时常听到或者见到贾璘抒发观点,或是与朋友的高谈阔论。
贾璘称赞他之后,两人并辔回去长安。
年轻人理当热血,年轻人理当有家国情怀。若无这些,那将会令他自己以及他所相识的人,终究会感到遗憾、惋惜。
譬如荣国府的贾宝玉,再是天然衔玉出生,再是得到万般宠爱,终究被贾母到丫鬟为他着急,甚至轻视。
贾母说他应该是个女孩,丫鬟们与他嬉戏却只想攀附,这都说明贾宝玉在众人眼里的真实状态。
其父母再为他焦虑,那更不必说了。
就此推开谈论,男孩被家人看重,希望他能够撑起门户;皇帝再看重文臣武将,希望这些人能够兴盛时局、开疆拓土,能够保家卫国,都是大致相同的道理。
又,每家人都对自家男孩期以厚望,却在他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难免前去以“危险”、“混闹”等理由,纷纷前去掣肘;而皇帝希望臣子们进良言、拓疆土的同时,亦要想着给予强力控制。
这是有着复杂情感的人类难以避免的纠结言行,贾璘虽然可以自主,再对未来有些预知,却也要倍为自奋与警惕。
林如海与贾敏都是性情温和的人,暂且不提。而林黛玉原本清心寡欲,只把未来世界沉迷在自己小女孩的幻想之中。
但随着她身体状况的好转,随着与贾璘相识、相知的加深,她的观点自然会被他潜移默化地改变。
从消极待世,到能够感慨古往今来的史实,进而不说鼓励起码能够默认贾璘的豪壮远景,这是林黛玉为自己、为他所做出的的极大改变,说来原因,无非就是一个情字。
甄玉莲貌美如花,自幼却经历了不敢回首的吓人坎坷。幸被贾璘救获,她唯有全身心以报而已。后来再与贾璘、林黛玉相处欢洽,那又是她明里暗里合掌祝祷宽慰的幸事。
再有妙玉。这个原本看似不问世事、极为超脱的人,却仍有一双观望红尘的好奇双眸。
身世的曲折,令她心悸而感伤,却又在少女懵懂的时节里,恰好地遭遇了贾璘。两人交谈起来情趣相投,妙玉为此暗动芳心不说,更还暗自惊讶在长安被他“虏获”。原本带着一份驿动的心,她更把身心交付贾璘,是顺理成章的事,也是红楼美事。
至于袭人、可人、晴雯等情态各自鲜明的女孩,对贾璘更是于报恩的同时另有缱绻爱恋。
一路想着这些,贾璘为她们感慨,为自己庆幸。
回到长安城内之后,他先去回禀贾母,陈说了送行林如海、贾敏一行人到武关分别。
贾母抹了眼泪,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再是心疼爱女,她知道这已然是分别的事实,只得不再多说。这位老人控制着宁荣两府,又有目前七十几岁的高寿。若是总为某事纠结于心,她必不能身心康健可知。m.
“璘哥儿情真意切,别说林老爷和敏儿,就是我也感动得很呢。”贾母夸赞着说罢,再又慨叹着说道,“都说璘哥儿是大才,可在我看来,也还是个孩子。”
“那是自然的了。要不,怎么众人都要喊您一声‘老祖宗’呢!”王熙凤见她略有展颜,再近前顺势说着,借以岔开亲人分别的伤感话题,“可老祖宗又评论璘哥儿,似乎对贾家的榜眼也不满意?”
贾母笑骂了她一声“你更是混闹的头子”,再接着说道:“璘哥儿年少出名,就是王公贵戚们,也都想着和他交往。”
这自然是实话。贾璘年轻多才勇武,人有难得的长得英俊,自然会被许多官贵想要与其交往,乃至婚姻。
“凤丫头也说璘哥儿是榜眼,前不久又还立了奇功。可怎么就一时着急逆了龙鳞?这岂不是你的糊涂嘛。”贾母的语气极为遗憾。
观点很敏感。连带王熙凤,在场的人对于这个事实不敢搭话。
贾璘连忙拱手回道:“老太太指教得极是。晚辈心里想着为国,但做事的确鲁莽。”
贾母摆摆手说道:“罢了。我这老婆子说这些,其实也是沾了‘旁观者清’的光,哪里就懂得什么家国的事。就是当初国公爷的事,我那时不过也是看得精彩,其实心惊呢。”
遥想当年,在场的没几个能够了解。贾母提及两位国公爷的雄风,想来虽是荣耀满身,更也有皇帝、官场的争执而危机暗伏。
贾璘再次拱手道:“多谢老太太教导。”
“要说对宝玉他们几个哥儿,我说骂他们几句倒也很随意。可对璘哥儿,终究是当做闲话的。”贾母笑着说道。
再想起来,她又叹口气说道:“璘哥儿不愧是贾氏的大才,从小就是孤零零的。”
没有父母随时的关爱和管教,贾璘却能脱颖而出,说来实在是贾氏之幸。在场的人不管是附和还是真心,暂且抛开嫉妒心,都顺着贾母的心思,对贾璘夸赞不停。
“老太太,二老爷正满处找璘大爷呢。”丫鬟鸳鸯匆匆进来报道。
贾母略想了想,再又感慨地说道:“这是他打冤枉了宝玉,又想着宝玉终究不成器,就要和璘哥儿多说话解烦心呢。”
“倒也不全是。”鸳鸯说得有些急促,“二老爷说,是朝廷对璘大爷的什么推议结果,有了眉目了。”
贾母一听,连忙正色说道:“哟,原来是这事。璘哥儿送林老爷他们外出好多天,回来又先来了我这里,的确也是都不知情。既然如此,璘哥儿就快去他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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