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看,又因为近来风声大变。
贾母得知贾璘最终买下来那块产业,也大致猜到其中缘故。但她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把他叫了来,做了一番安慰。
“究竟还是璘哥儿做事稳妥,落下了那里的产业。”贾母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一直在资助妙珰师父,真是费心了。”
“妙珰师父在那里住着,应该让她静心才是。”贾璘回道。
他俩的对话听着含混,但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秦可卿转危为安,贾母自然也清楚是贾璘的功劳。再就是秦可卿特殊的身份,也使得贾母颇为挠头。现在有贾璘承担了此事,她心里感到宽慰不已。
“这回就真的清静了。”贾母称赞着说道,“有你管着那里,我也就放心了。”
得到贾母的公开支持,贾璘自然获得了贾氏族人的一并称颂,都说他做事谨慎,又年少有为。
这里面对他最为称赞的,当属王熙凤了。自己就是精明强干,所谓英雄惜英雄,她对贾璘看似稳重却又迅疾地做事手段,暗赞不已。
从荣庆堂出来,她笑着对贾璘说道:“自打嫂子进了贾家的门儿,好像只是眨了几次眼,璘哥儿就忽然又是秀才、解元、榜眼,又是翰林、州同的风光起来了。又不止如此,璘哥儿在还没正式束冠的年纪,再就创下一份好家业来了!说到这些,嫂子我的心里都直泛酸呢!”
她说得风趣,贾璘拱手作答:“嫂子这么说,是在夸自己了。”
“嗯?怎么说?”王熙凤担心被他绕进圈子里,乜斜着眼睛警惕地问道。
“嫂子关注兄弟,也就是在鼓励兄弟了。”贾璘说罢,王熙凤开心地笑了起来。
“要是这么说啊,嫂子我巴不得璘哥儿赶紧做了宰相,或者大将军呢!”她挥了一下手里的帕子,做个表示坚决的辅助动作,“到了那时,倒也没白费了嫂子的什么‘关注’我这兄弟的心!”
贾璘再次道谢,王熙凤却神色谨慎起来。
“璘哥儿,是你刚才说嫂子关心你的话。那我也就顺嘴大胆地说几句,你听得不高兴,却也别怪嫂子。”她低下声音说道。
“嫂子尽管说。”贾璘大方地回应道。
“你跟着林老爷出去几个月,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嫂子又听说你被圣上冷遇了,实在为你担心。”王熙凤低声说道。
“嫂子不用着急。若真是兄弟做事鲁莽,从此也算长个教训。”贾璘不在意地说道,“但兄弟赤心为国为民,这是不会变的。”
王熙凤只把这些当成戏词,却见他说得认真,也还是点头称赞了几句。随后她再试探着问道:“怎么好久不见你官复原职的事?也不用兄弟拿银子另走门路,嫂子或许可以替你问问。”
王熙凤狠辣贪财,但并没主动提及过这类的事,也算是对贾璘的确关心。她这样说,自然不是寻常客套话。她的确可以去向叔叔王子腾询问,甚至或许可以给贾璘安排到满意的职位、职务。
知道她说得这些话,是说能疏通她那个手握重权的叔叔王子腾。贾璘却也并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更何况,靠人不如靠自己的话,始终是至理名言。
“不敢劳动嫂子大驾。”他连忙拱手回应道,“小弟之事又或许有些麻烦,更不想影响到他人。”
王熙凤见他说得坦诚,也就不再坚持。又见丫鬟秋纹远远地站着,王熙凤随即笑道:“这是宝玉派人来找你呢。”说罢,她带着平儿等人自顾离去。
贾璘转身看到秋纹,果然见她近前福礼说道:“二奶奶刚才与大爷说话,奴婢不敢打扰。宝二爷听说大爷来了,吩咐奴婢来请。”
跟她走去大观园,贾璘听她说着“宝二爷近来大好”等话,随口也敷衍几句。半路又见薛宝钗的丫鬟文杏从旁边跑过,秋纹不禁笑喊了一声:“小蹄子倒是腿脚伶俐,只仔细跑得急了跌个跤!”
文杏平日里言语不多,属于“别惹我,烦着呢”、“干柴棒儿,点火就着”的脾性。见秋纹打趣,她略微慢了脚步,扭身说道:“大奶奶邀我们姑娘去稻香村,姑娘却说不想动,命我就去回复呢。并不敢比得你悠闲,每天只在怡红院里转圈伺候就行了的。”
她说罢话就又要跑,秋纹毕竟年长她几岁而老练,先是发笑再就冷冷地说道:“不喊我声‘姐姐’也就罢了,见到璘大爷也没个礼数?”
文杏再要还嘴,想想她说得果然不差。连忙站稳脚步,她福礼道:“奴婢给璘大爷请安了。”贾璘只是笑笑,回复道“代我问宝姑娘好”。文杏答应一声,再跑了去。
秋纹总还是占了上风,倒也不敢当着贾璘的面多去贬斥文杏,只是随口再说笑几句。
两人进去怡红院,贾璘果然见到贾宝玉好多了:屋里先传出他和麝月嬉闹的声音。
秋纹先行进屋通报,不禁又是说笑道:“之前就说你们两个洗澡混闹得床席子上都汪着水,现在怎么茶又泼了一地?”
贾宝玉只大笑着说道:“麝月来送茶,却不小心自己滑倒了。又没扶住桌子,她手里的茶杯,眼见着就飞了出去!”
麝月并没回应,秋纹只是嗤笑道:“也别说这些瞒神弄鬼的话,我信不信原本没什么关系。只急着报知宝二爷,璘大爷到了。”
贾宝玉连忙骂道:“好个混账蹄子,怎么不早说?还不快接进来?”
秋纹还没回应,麝月先行快步出了里间屋子。见到贾璘迈步进来,她连忙福礼道:“给璘大爷请安,宝二爷早就等着了。”
麝月外貌未如秋纹俏丽,但却是个“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的精明人。这个女孩的心性或者说是沉稳,或者说是极为精明都是不差,因为她既能哄着贾宝玉开心,又是个眼明嘴严手脚快的。
从不过分限制贾宝玉,她又侍奉贾宝玉极为忠心,可称是召唤随时,又极为顺从听话。所以无论贾宝玉身边来了谁、走了谁,麝月却总能留在怡红院。
对她点点头,贾璘走进里间。贾宝玉已经可以下地,却还是因伤而并不敢做什么过于激烈的活动。此时的他仍是趴在一个宽大的粉色缎面靠枕上,笑眯眯地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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