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不过是精纯气机凝聚所化,固然可以不饮不食、与天地同寿,但真要细究起来,不过是清气所化的精怪灵祇之流。”
赤阳看着眼前幻境,洞天开辟的同时,一道天梯直贯云霄,百神众仙沿着天梯步步升登,离开尘世。
“区分人天、明定上下、澄清抑浊,山川气序得以安定,的确是大手笔。”指端所化幻象最终与眼前洞天景物相融如一,程意味深长:“倒不如说,世间人道便是在此时萌发,而清虚洞天是汇聚万象万化、顺应自然而成,并非刻意为之。”
赤阳言道:“轩辕黄帝要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世上之人可真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divcss=&ot;ntentadv&ot;“上古圣王于洪荒中开辟人道,但人道昌盛,却不是仅靠一两个圣王便能达成。”程随心漫步,边走边说:“我之所以打算毁去太一令,便是要断去世人这份妄想。”
“可是之前听说,有不少人将长青视作当世圣王了。”赤阳不解。
“圣王之于人道,便像是拐杖之于常人,行动不便时用得上,但终究要靠自己双脚和脊梁站直身子。”程摸了摸胡须:“倒不如说,当每个人都能做自己的圣王,做自己身心的主人翁,自然无所谓圣王了。”
“好一番‘做自己身心的主人翁’!若非亲眼得见,我还以为是闻夫子亲至。”
此时一旁传来成熟女子声音,就见茂密林地中,一头酷似猛虎的瑞兽迈步走出,黑斑白底,臀背处有五彩纹路,尾巴修长,肩背比常人略高,气度高贵雍容。
“驺虞?”程一眼认出面前瑞兽,顺便说道:“闻夫子已死,你可不要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是程。”驺虞瞥了赤阳一眼,好像不感兴趣,随即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程身上:“果真如闻夫子预料,你已经将太一令全部集齐,想必是为太一龙池而来。”
“不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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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ld第356章 太一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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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问道:“不知你是打算亲自带路,还是要阻我前行?”
“两者皆非。”驺虞回答:“清虚洞天到太一龙池并无道路门户可言,你当年能从中逃出,却未必能重回故地。”
程默然不语,驺虞转身离去:“清虚洞天难得之地,希望你不要毁了。”
等驺虞重新回到林中,赤阳骂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天生瑞兽,就知道拿鼻孔看人。她要是敢大言不惭,我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见程站在原处不言不语,赤阳问:“你真被她的话给吓到了?”
“不是,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程也不去别处,原地坐下:“你为我护法。”
赤阳二话不说,信手化出龙牙大刀扛在肩上。
程盘坐于地,一身神气归根复命,逆运易质之法,仿佛重归饕餮面目。
一瞬恍惚,物我难分,再睁眼,便已置身于太一龙池。周围昏暗寂静,近似山中密窟,地面以大块青玉拼合砌成,表面阴刻大片籀文,蜿蜒盘旋如龙,延伸到周围九座青玉岩台。
程扶着一旁井池站起,探头看去,池水既清澈又浑浊,凝神观视,仿佛能看见无数生灵的过去,常人若是多看几眼,很可能会一头栽入内中,形神消散不存。
太一龙池乃是九州龙气汇聚之所,并不显露世间。过去拂世锋将饕餮封印于此,然后沿着地脉,挪移至各处神枢灵穴,依附于洞天福地,运转天地之气冲荡饕餮形神。
但这种封印之法,每隔一两百年便会使得洞天气机散失,需要将太一龙池挪至别处。而拂世锋过去千年,便是在借助太一令,不断转移封印之地。
程莫名轻叹,此地是他诞生之所,也是他让饱受折磨的牢狱,让人不得不感慨世间机缘之妙。
放下种种前仇旧怨,程双手一合,十指朝着胸口反扣,好像插进了胸膛,却没有流出半点鲜血。
就见程露出痛苦表情,咬牙强忍比起扒皮抽骨还要可怖的痛苦,双手十指似乎要从自己身体扯出五脏六腑一般。
一声悠长沉喝,程双手掣开,九团光华飞出,分别落在周围九座青玉岩台上,就像是烛台上的火苗,熠熠生辉。
做完此事,程双膝一软,几乎虚脱倒地,身子颤抖不止,满脸虚汗。
一个踉跄,程重新出现在清虚洞天,形容狼狈。
“你怎么……”赤阳见状一惊,连忙将他扶起,不经意摸到脉门,陡然变色:“你的功力怎会倒退这么多?”
程盘坐调息,片刻后才稍稍缓过气来,但脸色依旧苍白,如同重伤重病。赤阳从未见过他有过这种情况,哪怕是被刘玄通所伤,他也不至于这般羸弱。
“我把九成功力留在太一龙池,将其彻底占为己有。”程得洞天灵境涵养气机,稍得恢复:“也唯有这样,才能做到最后一步。”
赤阳不禁抱怨起来:“你这副一心求死的模样,真的越来越像闻夫子了。”
程抬起眉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微笑摇摇头。
“我不明白,你不是要重启洪荒么?直接在太一龙池动手就好,何必另外分出功力?”赤阳问道。
“心境不对,地方也不对。”程撑着膝盖艰难起身。
“你要去河阳?”赤阳说:“我提醒你,如今那里到处都是朝廷兵马巡逻,就你现在这样,要是被人发现,引来一大帮高手围攻追杀,我未必能护得了你。”
“你可是彭泽龙君啊,怎能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程不忘打趣。
赤阳板起脸来:“我如今离成就真龙还差最后一步,等你打破九龙封禁,我便能升天而去,再也不受拘束。虽说我不在意,但是没必要大开杀戒,给自己多惹麻烦。”
“你能明白这点,那是最好。”程则说:“放心,我不会大动干戈,接下来的战斗,也不是什么大阵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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