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也深通强兵战胜之术,他若有安排布置,你务必遵循。”
“属下遵命。”许岩赶紧叉手行礼。
……
屈支城,祆坊拜火祠外,许多商贩在此摆下摊位,除了兜售各种酒食货品,也有胡姬奏乐起舞,或者表演吞钉剖腹等等幻术戏法,引来围观群众阵阵惊呼鼓掌。
“看来这祆教的节日,跟中原的庙会也差不多嘛?”程此刻换了一身祆教信众的白色麻袍,蒙面裹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对身旁同样打扮的苏望廷说道:“也是吃吃喝喝、嬉戏打闹。”
“屈支城的拜火祠是西域最大的,每逢传火礼,各地信众便会前来求请圣火,也是彼此联络、互通消息的机会。”苏望廷领着程穿过人群,同时左右观瞧。
程来到西域已有年头,自然知晓祆教拜火以礼天神,把火焰看得极重。
传闻祆教每一处拜火祠所奉祀的圣火,都是从波斯祖庭传出,圣火不灭则象征天神护佑不绝。而信众在家中也多有奉祀圣火之举,当然是从各地拜火祠处求请。
“好么,信佛的上佛寺求请佛像,信道的去道观求请符水,都是一个样。”程不由得轻笑道。
苏望廷回头提醒:“这话你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说。”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苏望廷领着程来到拜火祠附近一间小屋,叩响门扉,一位胡人老者开门相迎。
“长老,是否认得此物?”苏望廷口吐胡语,从袖中取出一面令牌,上面绘制了雄鹰展翅、托举火焰的祆教纹章。
那胡人老者抬手摸索一番,他双眼浑浊,看起来将近失明,可当他听到苏望廷的声音后却颇为惊喜,难抑兴奋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没死,外面传的都是假话!”
“虽然没死,却也十分狼狈。这次冒险前来,就是希望请长老协助。”苏望廷手按胸口,微微欠身。
“好、好、好,快进来!”胡人老者连声答应,随后又说:“我眼睛不好,你们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苏望廷回头扫视,程大体能听懂胡语,摇头说:“没有人跟来,我一直防备着呢。”
两人进入小屋,老者给他们端来两碗乳酪酸浆,一旁还有杏干果脯,可谓是西域小康之家的待客妙品。
程不客气,坐下端碗、仰头便喝,胡人老者不免担忧地说道:“虽然我平日不会四处闲逛,但这几日还是听说了宝昌社遭逢剧变,外面的人都在传,说你苏掌事被茂才社所杀,名下产业都被吃光抹净。”
“其实也差不多了。”苏望廷倒也不遮掩:“最近西域地界不宁,都护府一纸公文调走了宝昌社大部分人手,这才让茂才社能够趁虚而入。”
“那不知苏掌事希望我帮什么忙呢?”胡人老者同样干脆:“只是我不像你们二人,没有高明武艺在身,就是个又瞎又穷还没人理的老头子罢了。”
苏望廷与程对视一眼,程默默发笑,自顾自抓起一把杏干往嘴里送。
这位胡人老者并非寻常人,他的汉名叫穆悉德,是屈支城拜火祠上一任持法萨宝,其身份大体可类比作汉地的寺观主持。只是在屈支城胡人之中,持法萨宝权威甚高,又可视为乡贤族老,能够出面调停纠纷冲突、公证买卖。
程与祆教信众往来不多,他当年刚来到屈支城,就帮着苏望廷救出一伙被马贼绑掠为奴的祆教信众。据说他们是从更西边逃难而来,然后这伙人就托付给穆悉德安顿。
可以说,穆悉德和本地祆教受宝昌社恩惠不小,所以苏望廷在眼下关头选择登门造访,也是存了求援之意。
“我想请教穆长老,贵教近来在西域有何重大动作?”苏望廷小心试探。
“重大动作?”穆悉德略微沉默:“苏掌事所说,应该不是传火礼拜吧?”
“不是。”
“我明白了,是关于近来西域动乱,对不对?”穆悉德语气严肃起来。
“确实。”
穆悉德思索片刻:“我最近的确听到一些风声,教中有些人在秘密聚会,商讨大事。”
“什么大事?”苏望廷追问道。
“我了解不多,他们故意避开我。”穆悉德语气有些失望:“苏掌事想来清楚,你们大夏皇帝十多年前的对我祆教的禁法毁寺令。”
“知道,莫非最近动乱与此有关?”
“我也说不准,或许是积怨已久,又或者是受奸人挑拨。”穆悉德言道:“你们也知道,波斯早些年被大食灭国,祆教在西边渐渐衰败,致使许多信众东逃,来到大夏疆域,于是有些人便动了心思,想在东土打开局面。”
听到这话,程也停下吃喝,苏望廷表情略显凝重,穆悉德察觉到异样:“看来我说中了大半,眼下乱子真的跟我祆教有关。”
“我这边也收到消息,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苏望廷语气谨慎:“据说西边有一支商队正在护送贵教圣物经过,引起各方争夺。”
“圣物?什么圣物?”穆悉德微微眯起浑浊双眼,好似能洞穿现实的混沌。
“好像叫……摩尼珠?”
程看得出来,苏望廷是在故意试探这位祆教长老,但他也不说话,盯着老人暗自留心。
“长老?”苏望廷见对方久久不语。
“这不是本教的圣物。”穆悉德开口便道:“本教的圣物明确记载于《苏鲁支圣训录》中,其中并无摩尼珠。”
这下连苏望廷都愣了,显然这个消息与他先前获悉大相径庭。
“苏掌事,宝昌社的遭遇,难道与这摩尼珠有关?”穆悉德问道。
“差不多吧。”苏望廷心念一转,补充道:“而且我听说,目前摩尼珠就在茂才社手中。就是考虑到这可能牵扯贵教事务,所以冒险前来向长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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