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路滑，沈静言把手电筒绑在了三轮车的车把上，充当车灯。

正月里寒风刺骨，虽然三轮车走得不快，但是风割在脸上，刀子一样疼。

幸好杨子诺来的时候，戴着围巾和羊皮帽子，裹得严严实实，不算太遭罪。

三轮车走出二里地，进了盘山公路，风从原始森林里刮出来，就更加凛冽刺骨了。

沈静言裹紧了羊毛大衣，不停地往掌心呵热气。

顾知昀见状，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一言不发地给沈静言围上了。

温暖的木质香调将沈静言包围，她的小脸躲在围巾里，红扑扑的。

为了给她挡风，顾知昀又试探性地勾了勾她的肩膀。

沈静言很听话地往他的肩头靠拢。

这下顾知昀就放心了，他搂住了沈静言的肩膀，把沈静言毛茸茸的小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扑通、扑通”，沈静言听到了顾知昀的心跳，清晰而坚定，就像是他说“静丫我要定了”那句话时那么坚定。

她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喂，你俩别睡着啊，深山老林，怪吓人的。”

杨子诺喊了一声。

沈静言闻言抬了抬头，蹭到了顾知昀的鼻尖。

顾知昀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不稳了。

“别乱动。”他低声在沈静言耳边道。

有痒痒的热气往她的耳朵里钻，沈静言的耳朵也红了。

“喂，你俩真睡着啦？”

杨子诺又喊了一声。

远处的深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了狼的嗥叫声。

杨子诺一害怕，双脚就跟开了马达似的，蹬得飞快。

风更冷了，顾知昀便趁机把沈静言抱紧。

虽然隔着厚厚的大衣，顾知昀还是可以感受到沈静言纤细的骨架。

尤其是小腰，细得跟柳条似的，和弱柳扶风的林黛玉差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小姑娘一身的力气是从哪里来的。

要是没有几层衣服的阻隔，手感一定会更好吧……

顾知昀赶紧停止心中旖旎的想法。

再想下去，他都要叫自己臭流氓了。

远处的深林里，时不时就传出狼嗥声，伴随着凄厉的寒风，怪瘆人的。

为了驱散寒冷和恐惧，沈静言自告奋勇道：“我来唱个小曲吧！”

“你还会唱小曲呢！”杨子诺吸溜了一下鼻子，惊喜地说道。

“你闭嘴，认真听。”顾知昀觉得他特别会破坏气氛。

沈静言抬头看了看即将圆满的月亮，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

她清了清嗓子，展开歌喉：“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她的声音清婉悠扬，像一道清澈的溪流，缓缓流过山间，留下一串串动人的音符。

“……祖国昌盛，有你的贡献，也有我的贡献，万家团圆，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与这个年代流行的主旋律歌曲不同，这首歌曲没有那种热血澎湃的力量感，而是充满了柔美。

顾知昀和杨子诺听得如痴如醉。

“真好听，听得我都想去参军了。”杨子诺真诚地评价道。

“拜托杨大军官，蹬三轮车的时候再卖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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