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夫人，您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意外，很少看到这么乖巧的胎儿。”

“乖巧？”

姜雨真意外。

“是的，虽然孩子现在只是胚胎，但我接触多年胎检，多半孩子都会在检查的过程中动一动，但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封闻野危险眯眼，“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有问题？”

“不是不是，”女医生急忙否认，“胎儿很健康，我的意思是，这个胎儿或许成长的过程中会很省心，孕期夫人不会有太多孕期负面反应，比如孕吐恶心之类。”

姜雨真心中一动，无意识摸上平坦小腹。

似乎真是如此。

这个孩子是想留下吗，所以才会这么乖巧？

她的心逐渐动摇，虽然孩子是意外，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又是她和封闻野的结晶。

她担心的问题之一就是孕期痛苦，如果孕期不痛苦，她该留下这个孩子吗？

封闻野面色凝重，在听完医生的话后，搭在她身后椅背的手微微抖了一瞬。

女医生：“封先生，夫人，我只是将情况如实告诉你们，至于胎儿的去留，还是看你们自己的决定，最重要是看夫人，毕竟孩子出生时，夫人还要疼一次。虽然现在有无痛分娩，但如果说一点都不疼的话，还是不太现实。”

即使这个孩子在姜雨真腹中时再乖巧，但落地的那刻，姜雨真必定会受折磨。

封闻野：“安排手术。”

姜雨真顿时抬头，“？？？为什么？”

“生孩子时，你会受委屈，安排人流手术。”

他永远无法忘记姜雨真生完咚咚时的模样，全身脱力，嘴唇都在发抖，脸色苍白的吓人，他也跟着惊心。

他舍不得让她受两次委屈。

姜雨真却犹豫了。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女医生看出了她的不舍，找了个理由离开，留下两人独处。

封闻野对她的每个神态都熟悉不过，自然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

“真真，你舍不得这个孩子，是么？”

“嗯，”她应道，“我总觉得这是它挽留我的方式，它也不想被打掉。”

“可你会再痛苦一次。”

姜雨真沉默很久，双眸一点点从迷茫变坚定，“可我留下它。”

“可我想留下它，封闻野。我舍不得打掉它。”

封闻野脸色几次变化，薄唇抿紧，半晌才呢喃似低声问她，“确定么，真真？”

“嗯，确定了。”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一篇怀孕科普——

怀孕时，胎儿会给母亲体内分泌一种激素，改变母亲思想，让母亲想办法留下它。

她原本还在犹豫，可这孩子实在太过乖巧，胎儿时都舍不得她难过。

她心软了，而且不后悔。

封闻野静静的看了她许久，将她拥入怀中，沙哑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姜雨真淡笑。

她不害怕，而且她知道，封闻野也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只是顾及她的身体，一直压制这个想法。

封闻野的确有这种想法。

他想与姜雨真有很多很多孩子，无关于传承血脉，只是因为孩子由他们共同创造，身体里流着属于他们血脉。

咚咚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不知如何教导孩子，只能模仿之前见过的季时予父亲对季时予的严厉态度。

他心中任性，季时予在季父的严厉态度下依旧能平安长大又保持正常，季父的教育方法是正确的。

于是他对咚咚严厉无比，扮演“严父”形象，可咚咚受不了偷偷抹泪时，他会心软，会抱起咚咚放软态度哄。

这也是咚咚不怕他的原因。

他喜欢孩子，所以在两人刚结婚时曾扬言要姜雨真生很多很多他们的孩子。

可真正爱至深处时，他慢慢对孩子一事闭口不言。

姜雨真生咚咚的痛苦他历历在目，他舍不得她经历第二遍。

原来情至深处是常觉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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