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武皱眉站起身,看向萧章栋、萧章忠他们,情绪激动道:“你们觉得额们现在还有退路可言吗?那蒲城主簿周忠是甚德性?蒲城知县陈友德是甚德性?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
东卤池的事情一旦叫县里知道,你们觉得他们会轻饶额们吗?
咋。
难道叫额们束手就擒,送到县里,寻求那帮官老爷们息怒?你们觉得这样就会饶了额萧家村吗?”
面对萧靖武的质问,萧章栋、萧章忠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样也说不出来。
“额觉得小秀才讲的没错。”
沉默寡言的李莽,此刻看着大家,平静道:“现在不是额们要反,而是那帮官老爷们逼着额们反,但凡是有一条活路,也不至于这样。
额大,额娘,额姐他们,都是被活活累死,饿死的。
在这些官老爷们的眼里,额们算个甚?连他娘的狗都不如,现在小秀才敢领着额们,一起反那帮官老爷们,你们怕甚?”
“李莽,你说错一点。”
萧靖生伸出手,打断李莽的话,“我们并不是造反,而是维护自己的利益,既然那帮贪官污吏,肆无忌惮的压榨我们,盘剥我们。
那么我们就要心往一处使,不让他们压榨或盘剥我们。
我们是人,不是狗,更不是畜生。
我们就是想堂堂正正的活着,这算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要是谁敢连这一底线都触碰的话,那么我们唯有拿起武器,来表明我们的决心和态度。”
造反?
造什么反!?
萧靖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在造反,他就是不想被盘剥,被压榨,被人当成畜生,他就是想领着更多的人能当家做主!
要是明廷统治政权,真的那样好,他们这些底层人能像个人一样活着,萧靖生要是还这样做,那就是在造反。
可现在并不是!
“就怕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额马庄村的人不会答应。”马铁山有些颓废,伸手挠着脑袋说道,“毕竟他们不会想这么多,他们也不了解小秀才,唉,这件事情很难办啊。”
马跃、马洪、马瑞等人的脸上,也流露出怅然复杂的神情。
说实话。
他们对萧靖生提出的看法,心里并不抗拒。
如果真能创设农会,他们是愿意加入的,毕竟他们能活着离开东卤池,就是大家一起努力创造的。
可现在毕竟不是在东卤池。
“那要是马大哥去做马庄村的村长呢?”
萧靖生坚定的语气,出现在正堂。
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马铁山身上。
“额?”
马铁山惊愕的看向萧靖生,伸手指着自己,“小秀才,你别闹了,额就是个佃户,就算做村长,那也轮不到额。”
“我觉得马大哥可以,那就是可以。”
萧靖生眼神坚定,看着马铁山说道,随后又看向马跃他们。
“对,要是铁山哥做村长,额第一个同意。”
“还有额。”
“还有额。”
马跃、马洪、马瑞他们,一个个站起身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事实证明,萧靖生想将农会的概念,真正的推行起来,让更多的人认可,就必须聚拢一批核心成员,且这批核心成员,必须来自不同的地方。
唯有这样,让他们主导各村,各乡或镇,构建起一个脆弱的基层政权,在今后的一次次斗争中,才可能逐步的扎下根基。
“生活在这样一个灾年下,我们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就必须要抱团取暖才行。”
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萧靖生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看向众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我们想要活着,想让自己的亲人活着,就必须站在最前面。
这个农会,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我知道大家的心里,或多或少都存在顾忌和担忧,但是大家要是愿意相信我萧靖生,那么我愿意带领着大家,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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